“我不要進去,不要去。”
吵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言佐卻好像沒有聽見。
車子一停下,他便學乖的沒有留下任何賴皮的機會給顏汐,拖著人就往醫院大門走去。
“言佐你不能強迫我!”
“”
“放開我,我不要去醫院,我討厭哪裏。”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大門,顏汐煞白了臉,驚慌失色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門口威嚴的十字架讓她頭昏目眩。這種感覺一直從莫然的逝去伴隨到現在。
沒有料到顏汐會突然坐在地上,言佐皺著眉頭總算是回過了頭去理會她。
“你的病是我的大意,所以,我有責任讓你身體複原。”手心的小手似乎是在一刹那之間凍結成冰。
“不要帶我進去好不好?”沒有管他的話,她懇求的看他。
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麵前服軟,言佐不免有詫異。詫異之餘又不得不去正視她,她的摸樣比剛才來的時候要難看很多。
“顏汐,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顏汐搖頭,“我沒有拿我的身體開玩笑。”她從來都不會這樣,“我的感冒不嚴重,你去醫院買點藥就好了,我保證,我會按時吃,一定會很快的調養好身體。絕對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她的話讓言佐隆起的眉擰成了一團。他半眯著眼,細細去打量她的臉,好像是要在從中找到一些撒謊的破綻。
說實話,他一點也不相信這個顏汐,可是
“那好吧,你先去車上等我。”點點頭,他鬆開她的手,轉身向醫院走去。
顏汐這才鬆了口氣般,從地上站起,揉著臉轉身回到車上。
擺正後視鏡,鏡中,那個和自己一樣的人嘴角卻沒有辦法像以往一樣自然的揚起。
而鏡子中倒影著的大樓,好像重新演繹了一場兩年前的那一畫麵。
莫然躺在一片純白色裏,修長纖細的手,搖晃在滾動的車輪邊,而紅色已經染紅了路徑的途。
跨啦,跨啦的,滿處響起的便推動手術車的聲音。
顏汐還記得,她一向嫉妒又羨慕的莫然的長睫毛毫無以往的生氣,隨著他緊閉的眸,沉沉斂下。
直至到最後,再也沒有顫動過。
沉寂的車子裏,響起沉重的呼吸聲,顏汐使勁閉上眼,手也下意識的附上頸間上的吊墜。好像這樣子就能擺脫那些討厭的回憶。
不要記得,不要回憶,不要有念想。她始終這樣警告著自己多年。
言佐拿了藥,快步回到停車的地方,一眼他便望見車裏的人斜斜倒著的摸樣。不著痕跡的擰起了眉,記憶中顏汐總是做討人厭的是事情。如今這般的溫順樣倒讓他由心而生出一絲絲的柔軟。
微微歎息,低頭睨了眼手中的藥袋子,轉角往另一邊的小超市走去。買了水,回來的時候顏汐還在睡覺。
他輕手輕腳的拉開車門,在正駕駛的位置上坐下。遲疑的將藥和水放下後這才回頭去她。
她的腦袋扭曲的偏著,頭頂抵著玻璃窗。
這個樣子睡覺舒服嗎?蹙緊著眉頭,言佐伸手捧起她的腦袋,擺正。手心裏的一片片潤濕讓他微愣了神,詫異抬眸望去,右邊的玻璃上已經是一篇的水汽,而顏汐的臉頰上還有水汙的痕跡。
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流露出這樣一麵,言佐微怔。思尋半天,還是決定叫醒她,索性當做什麼也不知道更好。
“喂,喂,起來了。”毫不客氣的推搡著。見顏汐微微動了動身子,悠悠轉醒的跡象。他拿起手邊的藥,還有水,遞了過去,“快點吃了吧。”
被吵醒的顏汐滿臉的不滿,正想說什麼,扯著嘴角又覺得自己的臉很不舒服,伸手一摸,摸到那些水漬,尷尬的一笑,乘他不注意在衣服上蹭幹了才抬手去接。
她一手拿著言佐分好的藥粒,一手拿著水,視線不轉動還停留在他的雙手上,見空空如也的手,眉頭一皺,“沒有別的東西了?”
言佐點頭,“還要什麼?”
“藥這麼苦,沒有能緩解的東西怎麼吃?”
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好笑了,言佐詫異半分,眉頭一挑總算是弄明白她的意思,臉上隱隱泛起不耐與好笑,說:“你是三歲小孩子?”
“我不管,沒有糖我不吃藥。”
言佐頭痛扶額,顏汐是個不好伺候的主,平日裏惡棍慣了一時半會也改不了的,可是他也不願意這麼就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