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柳東那表現出的不同於普通人的成熟與冷靜,這幽骨感覺像一盆冰水澆在身上。這讓他以為柳東是兩世為人一般,其實隻是因為柳東的成長環境與別人不同,加之其自小便熟讀各種書籍,還有一些是受到了父親的影響。
“公子莫要動氣,你可看了與那奇門命牌一起放置的法門?”
“那本羊皮書?”
“正是,那是老夫在一處古址中得到的,經我察看是本不可多得的上品修法經書。”
柳東拿起那法門翻看了數頁,但是其文生澀難懂一時之間卻是看的他頭痛。柳東放下法門,看著那幽骨的殘魂卻是又虛幻了幾分,似在隨風散去的樣子。
“公子,你若想,我可授法於你,隻要公子答應我一個要求。”說到這幽骨便沒有再說下去。
柳東雙唇翕動,活動了下筋骨道:“你說。”
“我要用生魂恢複,所以望公子為我收集。”說出這話幽骨也是冷冷一笑。
“那不成你要我殺人?”柳東身子一顫,雙瞳縮了幾分,“此事不行。”柳東自認熟讀詩書,父親也是從小以醫德之心教導,他怎麼可能去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
一時之間,雙方陷入沉默,隻剩窗外夜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
“公子,我之魂體在外多時已然不行,需要進行調養幾時。”許久還是幽骨老魔打破了這後氣氛,柳東看那幽骨確實露著疲憊之色。
“你可是要回那命牌之中?”
“嗯,禁製已解我便可出入。”
“好,那我若喚你你便出現,還有不少事情要了解。”柳東自然不會很客氣,畢竟這人是為了奪自己軀體才落得如此,柳東沒有當時將之吞掉就不錯了。
幽骨雖心中有忿,但也不敢說些什麼,隻是應諾後變化作一縷黑氣進入了命牌之中。
柳東點燃燭火,接著在床上怔怔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困意襲卷,卻是在不知不覺中睡了去。
曉雞三鳴,天已微微亮明了,燭火燃了一夜,直到油盡燈枯。
柳東強忍著睡意洗漱過後,卻是準備回那老藥師那裏一趟,他總覺得有可能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雖然,他覺得自己想多了,但是在早飯時他所拿的筷子卻是一折兩截,這是凶兆。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要和老醫師說清楚,畢竟對方待自己不錯。”收捨了下行李,對父親扯了個借口便是出了門,正巧村裏有人要去鎮上辦點事他便一起上了路。
走了整整一天,他才到了鎮上,在進了鎮子裏卻是發現要比之前冷清了許多。
順著街道來到他所待過的診所,這個藥店的橫梁上掛著一個不小的牌匾,上麵有“回春堂”三個大字。不知怎的回事,平日裏都是有不小患者會進進出出的店門卻是緊閉。
“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了?”柳東心中咯噔一下,感覺事情有點糟糕。當他走近看時卻是發現在門上貼上了兩條來自官府的封條。
柳東一時無解,向著附近的人打聽下才知道,老醫師連同其下學徒一共九人全部被人殺害,據說死狀極為詭異全身血液被抽幹一樣隻剩下皮囊幹骨。
柳東心中不覺一陣難受,莫非此事皆因自己而起。若是這樣那他身上的債孽是有多重,呼吸不禁急促起來,雙眼有些模糊。“到底是什麼人所為?為何要如此殘忍行事?”柳東就呆呆站在那門前,想起那老醫師對自己的點點滴滴,淚水淌下,順著嘴角齒縫留在了舌尖,他第一次感覺到淚水會有這樣的苦澀。
柳東不是那種無情之人,誰對他好他也是知道的.
殘陽餘輝,晚霞似血。
雖正值夏日,但此刻卻是陰風習習,讓人心生懼怕。柳東的衣袖在風中作響,這聲音仿若那九條性命在不甘的哭喊。
天色已然暗下許多,久久站立的柳東忽然間雙膝跪地,“砰!砰!砰!”緩慢而有力的三個扣首,在其抬頭的時候額頭上的血流了下來。然後柳東站起身來離開了,此時的他麵無表情,雙眼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