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草,這就真厲害了!我都成老爺了?剛才照鏡子,麵相不老啊!
這時一名中年男子從另一側的連廊走了出來,臉色有些著急,見到王才,忙小跑過來道:“老爺,家中各處產業的賬目已經全數點齊,置於書房之內,隨時可審查。”
王才一回神,略帶疑惑的道:“賬目?”
中年人忙點頭道:“是了,縣裏的縣令大老爺過些天就要派人來征稅了。”
王才心中暗叫糟糕,他這一輩子都沒有管過大賬,現在初來乍到,具體情況尚不明朗,這叫他怎麼應對。
可王才到底是混過銷售職場的,與人交流的套路也是學了不少的。這個人既然能管賬,那他在這座宅子裏肯定不是一般的小角色。
王才靈機一動,便計上心來。
他一手扶著額頭,腳步虛浮,看著連站都有點站不穩了。
中年男子臉色一變,忙過去攙扶著,急道:“老爺,你…你沒事兒吧?”
王才搖了搖頭,道:“沒事,身子有些乏力,頭腦暈乎,許多事情記不清楚,能幫我回憶一下麼?”
中年人一個勁點頭,攙著王才到了前院的書房中,幫著王才回憶他記不清的事情。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兩個時辰後……
“原來如此…”
這中年人名叫王勉,字勵之。是王家二十多年的管家了。因王才的父親有恩與他,便一直守在王家。
而王才幼年喪母,他父親也在三年前病逝,當時的王才尚未束發,也是由管家王勵之一手操辦的喪禮。待王才出了父喪孝期,便與他商量辦了他的婚事衝囍。那新娘便是王才之前所見的美貌女子,虞婉姬。
經過王勉的一番敘述,王才對當下的宅中事物已經有了大致了解。
王家作為曲阿縣轄區的黔首,其下良田兩百四十餘畝,佃戶農夫一百五十餘人,商鋪十餘間,夥計三十餘人,全都得按人數交稅。
王才認真消化了一會兒,隨後便想起了腦海中的那個引導任務,便問道:“王叔,今夕是何年?”
王勉攥著胡子思忖片刻,道:“大寒剛過,是癸亥年仲冬了。這不,臨近歲首,又到了上繳賦稅的時候了。”
“癸亥年仲冬?”王才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這是農曆的幹支紀年法,而他們這一代人看的都是公元紀年,已經少有人能看懂了。
王才心裏正糾結著,忽然又是靈光一閃,連忙問道:“那王叔可知當今天子年號為何?”
隻見王勉微微一愣,隨後訕笑道:“平頭百姓誰還關心那個呀,現在這世道啊,有地方住,有口糧吃就該滿足了!”
“那是,那是…”王才和王勉又嘮了兩句閑話,便話別了王勉。
他的心裏依然充斥著不真實感,可手心掐破的皮肉還帶著微微的疼痛,前院遇到的兩名婢女,和自己閑話家常的王勉,卻都是那麼的真實。
王才隨意的翻弄起桌上的賬本書簡,兩眼無神的看著那一行行滿滿的賬目,心中的滋味難以言喻。
當他把一整卷書簡攤到頭時,正看見書簡的首列寫著“光和六年癸亥季秋入賬冊”。
他一把扯過書簡,眼睛死死的盯著首列,其中的“光和六年。”四個字,深深地紮入王才的心中。
“尼瑪!老天是要玩兒死我啊!”王才的情緒陡然爆發,作為一名資深三國迷的他非常清楚,這四個字代表著什麼。也瞬間明白了自己將要麵臨的是何種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