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王才被校場中傳來的士兵操練的嘈雜之聲吵醒。
剛起身走出帳篷,便與行色匆匆的孫策撞了個滿懷。
“握草,什麼事兒這麼火急火燎的!”王才臉上閃過一絲慍怒。
他捂了捂肚子,餓了一個晚上,血糖偏低,人會不可抑製的出現心煩的情緒。
孫策退後一步,拱手道:“漢興兄勿怪,是小弟冒失了。”
“唉!”王才順了順心中的煩躁感,問道:“無妨,伯符可是有事尋我?”
“是的,今晨又有三支義從到達全椒,橫江將軍正召集各支義從的首領前去將軍府一聚。”孫策正色道。
“橫江將軍?”王才思忖著,“他們這些義從初來乍到,理應由他們去朝見這位將軍,而非將軍來召集他們。”
“伯符可知將軍召集義從首領,所為何事?”王才問道。
孫策搖了搖頭。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雖然心裏有一點不好的預感,王才還是讓孫策帶他去往將軍府。
……
穿過校場,走過一條街,便是將軍府所在。
兩列士兵持刀配甲,駐於府外兩尊石獅前。
一麵金漆紅底的“將軍府”牌匾,懸於簷下,將軍府門洞開。
王才心底總有一種赴鴻門宴的感覺,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孫策上前,與門內侍衛交談了一番。
那名侍衛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便走出來,迎王才入府。
王才踏入府門之後,回頭向孫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留在門口等候。
孫策微微頷首,目送王才步入照壁之後。
王才跟在侍衛身後,看他的手始終沒有離開刀柄,心中不安之感越發強烈。
“見機行事吧!”王才心頭自我警醒著。
須臾後,在侍衛的帶領下,王才來到一處大堂外,裏麵有三名身著甲胄的中年人在交流著什麼。
“王義從,請。”侍衛微微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才微微點頭,便踏上了堂外的台階。
聽到外麵傳來的聲音,大堂內的三名中年人紛紛轉頭看來。
隻剛一見到王才,便爆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這是哪家的黃口小兒,身著布衣竟敢踏入將軍府!”
“我看這小兒是怕穿上甲胄,走不動路吧!哈哈哈”
“……”
王才心中冷笑,這些人自恃年長,在年輕人麵前總會沒來由的嘲諷幾句,再好言開導勸誡一番,就為了在年輕一輩麵前博點麵子。
這種老套路,王才在職場見得太多了!
王才緩步上前,朝著這三位中年人依次拱手行禮,麵帶微笑的道:“晚輩王才,吳郡曲阿縣人士,因家中窮的隻剩錢,又正值吾皇頒下征兵詔書。”
“晚輩不才,鬥膽募了些兵馬,欲立微功,以光宗耀祖,還望諸位將軍多多提攜!”
三人均是一愣,都紛紛打量了王才一番。
先前第一眼,隻覺得王才身材瘦弱,不似將才。可現在細細一看,又覺得他麵若冠玉,風度翩翩,且談吐不凡,頗有儒將之風。
三人相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王公子到底是讀書人呐,說話就是中聽!”
說話的名叫丁遠,無表字,豫章郡鄱陽人,二十三歲時曾在鄱陽湖畔孤身一人擊殺一隻老虎,可謂是個少年勇士,可惜鬱鬱不得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