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走了,是在夜裏,在我不知不覺中,沒有留下一絲訊息。
在我醒來後,我更是夾緊了被子,感受著他留下的溫度,我喜歡上了他的體溫和他給我留下的淡淡的幸福,而一切卻都隻是那麼匆匆,讓我覺得昨夜隻是一個夢而已。
隨著日子的久遠,我依舊沒有看見他的容顏,而他的體溫也漸漸的讓我模糊,讓我更加覺得一切都隻是夢而已。
我數著日子,等待院前花開又落又開,又是一年梨花開,而我卻無法欣喜,一年來,問月軒度過了有所以往最安靜的時期,沒有人來過這裏,這裏安靜的就像一個冷宮,而我唯一慶幸的隻有因為伶歌還在我身邊而已。
伶歌從我身邊步步走近,為我披上了衣服,說道:“還在等嗎?”
我對上伶歌的眼神,說不出一句話,隻是以點頭回應,她看著我,知道我又一次想哭了,便把我摟在了懷裏,她把頭落在我的肩上,我感覺到她的氣息在我的後背回響,我感到她有話要說,可是卻遲遲等不來她開口。
可是最終她還是告訴了我那個惡訊,“你知道嗎?三日後,他就要成婚了。”
我微閉上了眼睛,卻遲遲不想說話,沒想到他還是把我忘在了這個宮殿,我早該明白我隻是他的一個玩物,可是這麼久以來到底是什麼支撐我度過這麼多個年歲。我等待著伶歌剩下的言語,眼淚已在眼眶裏打轉。
她明白我的傷心,這是一年來我們的默契,在這深宮裏唯有我們互相依靠,兩個被所有人遺忘的人,總是可以有很多固有的默契,她遲遲不想告訴我,可是我明白她想告訴我,讓我死了心,“在朝華殿,他要娶的是南喬郡主。”
一年來,所有人都瞞著我,也盡力不讓我傷心,更加是受了指使不透露我那個男人的蹤影,而今日伶歌終於鬆口了,在那一刻我明白了全世界我隻剩下伶歌了,她才是我最後的依靠。
在當天夜裏,我與伶歌互換了衣服,在我準備踏出門的那一刻,她終於鼓起勇氣牽起了我的手,“你看到了他,一定要回來,要不然會出事的。”
我的嘴角上揚,彎起了那一刻我覺得最美的笑顏,我握緊了她,說著:“我會的。”
其實那一刻我們倆都明白,我會做出什麼。一切的言語隻是我們對上天的祈禱罷了,我會大鬧一場,而且冒著死的危險,因為這一年來我承受的太多了,被遺忘,被拋棄,被冷落,又要接受一場他與別人的婚禮,我受不了了。
即使死,我也要讓他給我個答案,一個為什麼把我帶入宮的答案,一個為什麼要在那一天見我的答案,一個為什麼又冷落了我一年的答案,難道隻是把我當作眾多寵兒的其中一個嗎?
但我有一點怕,我怕會連累伶歌,如果我瘋了,那麼伶歌必受牽連,伶歌似乎看出了我眼裏的愧意,便又一次拽緊了我的手,說著:“如果你意已決,那就不要顧及我的死活,如果不是你,伶歌不會站在這裏。”
“伶歌”我看著她,她的眸裏也在打轉著淚水,我不想倆人哭成淚人,便隻能狠心的扭轉過頭,關上了門,在我回頭的那一刻,我看見身後的房屋已經漆黑了,原來伶歌真的怕我因為她而後悔,竟熄滅了燈火,怕我回頭。
那一刻,我決定了去看那個負心的男人,到底是以何種心境著上他的紅妝,棄我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