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喜炮便已早早響起,我和伶歌身著著紅喜服潛於眾宮女間,我抬頭瞧向宮門,隻見南喬步步輕緩而來,她身著一身大紅色喜袍,雖是薄紗遮臉,但是依舊可以看得出她容光煥發,奕奕神采。
一頭烏絲垂至腰間,猶如九天雲霄仙子一般傾國傾人城,她此時的模樣應該是所有女子向往的,我也是多麼的向往啊,伶歌在我身後用力的拽我,而我的眼神卻依舊不離南喬的臉。
伶歌見我遲遲不走,便在我身後提醒我,“快走吧!在多一份不舍,我們就走不了了。”
我笑著擦了一下眼角泛出的淚水,忍著內心的痛楚,說著,“走吧。”我們跟隨著前方的大部隊裏,一直往前順著出了天華門,在一個拐角處,我被伶歌用力的一拽,便輕鬆得逃離了衛王宮。
一路上我都是茫然失措,不知道該用什麼麵情麵對這次的出走,聽著身後的鑼鼓震天,喧嘩嬉鬧,我的心裏痛的就像是缺少了什麼,伶歌一聲不發,隻是一直拽著我往前跑,早就換下了宮服的我倆,一路上都沒有人阻攔。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卻讓我的心便得空蕩蕩的,滿兆安的人都堵在了路上,人來人往的川息,我被撞來撞去,終於是被伶歌牽著到了城門,隻要出了這裏,我便可以離開衛王城了。
我回頭望著這座擁有記憶的都城,一眼便看見了騎在駿馬上的他,一身紅裝,神氣至然,還是那麼俊朗的少年,可是從今以後就要成為別人的夫君。
不知道在那一眼的回眸裏,他有沒有看到我,我隻是覺得他有那麼一秒的恍惚,可是就那麼一秒的暫停,他又繼續了他的笑容,朝著向他投去祝福目光的子民,可是我總是覺得他的笑容有點僵持。
伶歌越發拽緊了我的手,她的指尖往我的手心使勁的掐入,使我終於清醒過來,原來我還正在逃離,便盡力搖甩了一下腦袋,喚著自己趕快清醒。
出了城門,回首就隻剩記憶,那年兆安的梨花雪,那年姆山的朝霞彩,那年衛王宮裏的男人,都隻能變成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了。
坐上了船,我依舊還是沉睡著,恍惚著,內心的傷感一瞬間湧現,都不知道該怎麼消停,隻是覺得頭好重,直到船夫問著我倆,“姑娘,你們要往哪去啊。”
往哪去?行哪裏。
我看著伶歌,卻發現伶歌早已望著我,也許我該清醒了,出了衛王都,我們就不應該在為那裏的人而傷,而憂。我看向船夫,眼神再也不迷離了,應道,“陳國。”
既然我決定了離開,那麼就要一直順著心走下去,即使有一天注定了後悔,也要堅定的走下去。因為他的身邊不能有我,而我卻依舊深深的愛著他,為了他,我應該順著心走下去,再怎麼不忍的心,我也要忍下去。
我回首看著那個記憶之城,可是卻被遠山阻隔了,深處河中央,身後平靜的湖已蕩起層層漣漪,就像是一場夢終於碎了。
望著前方的遠遠的山,我的心裏舒了長長一氣,沒想到兆安以外也有這麼秀麗的山水,一方山水怡一方人性,此刻我的心漸漸被這秀美山水所侵所染,感到有所以來未有的平靜,我慢慢閉上了眼睛,枕在了伶歌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