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總是忍不住偷眼去看走在自己身旁的黛黛碧。
對方泰然自若，仍舊保持著自己冷冰冰的麵部表情，仿佛對他的偷看一點也不關心。
最終，眼看著將軍府越來越近，他還是忍不住問，“願意跟我走嗎？我有能力保護好你。”
兩人腳步停了下來，腳下站著的是萬丈高的懸空街道。
頭頂與腳下，懸浮車呼嘯而過。
黛黛碧自他問完之後，就低著頭，默不作聲。
“黛黛碧。”
他雙手握住了黛黛碧纖細的肩膀，這是他難得的沒有加上小姐兩個字。
“麻煩你，或者說拜托你，什麼都可以，能不能正視一次我的問題。”
這麼說的時候，他其實很挫敗。
黛黛碧錯愕地看向他，大概是真的想不到，有一天麵前這個男子會對她擺出這麼低的姿態。
她直覺自己再不說點，有什麼東西就會在她措手不及間，改變得徹徹底底。
“我……”
她張開了自己的雙唇。
銀赫期待地看向她，握著她肩膀的手忍不住微微使上了力。
但她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別過了頭去，濃密的頭發遮住了她的一張臉。
銀赫的手微微脫了力，連帶著心裏也難受起來。
這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到現在已經是摯愛了。
他不想這樣繼續下去，又不想隨意放手。
“我不理解。”他勉強笑了出來，“如果有苦衷的話，為什麼不說出來。如果沒有的話，那又為什麼不明明白白地告訴我！”
“是你太狠心嗎？喜歡看到這樣的我？不喜歡就說出來啊，我尊重你！哪怕你說的再不好，我也尊重你！”
“所以到底是什麼，至少說出來啊。”
遺憾的是，不管他怎麼說，黛黛碧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頭發將她的臉遮的嚴嚴實實，銀赫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種氣氛莫名讓人心慌。
“我很挫敗。”他說，“兩年前我和黛黛碧小姐說過，會等你。可現在，我很佩服那個時候的勇氣。我想我，可能要失言了。”
不愛你的人，付出越多浪費的也就越多。
“……不…不…”
零零碎碎的聲音，從她嘴裏流出，帶著一股子悲傷。
銀赫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怔怔地看向黛黛碧。
“不…不…”
他再開口，隱約帶上了激動的微啞，“不……什麼？”
黛黛碧卻突然沒聲了。
他心裏也微微產生了惱意，“你總是這樣，為什麼不把話說明白？我難道……”
難道耍起來很好玩嗎……
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突然，一聲水滴砸地的聲音傳進耳裏，像是春日驚雷，震得他心髒處猛一生疼。
黛黛碧哭了。
盡管頭發蓋著，但還是有水珠從發梢劃下，滴在地上。
他有些愣愣地伸手，撩開了她臉上的頭發，如撥開迷霧，漂亮迷人的花朵清晰地映入眼簾。
她眼眶紅紅，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再也沒有了平時的冷冰冰，看起來像隻柔弱的羊羔。
翠綠色眼睛濕漉漉的，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黛黛碧。
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心坎裏，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
“對不起。”他輕聲道著歉，將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