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沒那麼容易!小雜種!你還是乖乖地做老夫傀儡獸的血食吧!”骷髏臉顯然沒料到白炎竟然跑得如此幹脆,一時也氣得怒吼連連。
籠罩著山頂的黑煙急速地變幻著,最終幻化成一個全身裹著黑袍的老者,皺巴巴的臉皮上遍布著一塊塊銅錢大的屍斑,光禿禿的頭頂上蠕動著的竟是一團團手指般粗細的毒蛆。老者心疼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啼哭的傀儡獸,伸手一揮,一股黑煙籠罩住了幼*童般大小的傀儡怪物。黑煙散去,傀儡獸的雙目中凶光更勝,朝著白炎消失的方向怒吼,作勢欲追。
“小寶貝,別急。那小雜種跑不了。嘎嘎,讓為父先看看雛鳳之血有沒有傳聞中的效果,嘎嘎……”老者邊說邊從傀儡獸手中拿過白色瓷瓶。蹲在地上的傀儡獸仰起拳頭大的頭顱,嗜血凶殘的目光掃過老者,充滿了濃濃的怨恨和恐懼。
“雛鳳之血可是開啟靈獸靈智的好東西,盡管對傀儡僵獸的效果不太好,但也能聊勝於無,勉強讓你靈智更進一步吧!始祖他老人家可是說過,洪荒時期的傀儡獸,可是有過能幻化成人形的終極傀儡神。傀儡神修為通天,外表更是與常人無異啊!要是我能擁有這麼一隻傀儡神……嘎嘎,即使是宗主,也要對我俯首稱臣吧!嘎嘎!啊!夢魘丹!可惡的小雜種!去殺了他!小寶貝,吃了他的心!喝光他的血!去!殺了他!可惡的藥神宗小雜種!”
傀儡獸在老者的怒吼聲中早已閃電般朝著白炎逃跑的方向追去,隻留下黑袍老者一人呆呆地立在山頂,手中握著一隻純白的瓷瓶,瓶蓋早已打開,一支黑色詭異、散發著奇異香味的花朵從瓷瓶中伸了出來,在花蕊的部位竟生長著一個似人般的笑臉,一陣陣碧波般的花香緊緊地籠罩著黑袍老者。隨著花香愈加濃鬱,黑袍老者那泛著綠色幽光的雙眼,竟慢慢地閉合住,沉沉地睡去。
鬼穀秘術傀儡訣盡管名列鬼穀三大秘術之末,但傀儡訣培養出的傀儡獸絕對為眾多門派所忌憚。不為別的,隻為傀儡獸那不死不休的追殺。鬼穀傀儡獸乃鬼穀通過特殊秘法培育,至元胎開始便積聚了無窮的戾氣和怨念,飲主人心頭之血後,曉主人之意。但這並不是說傀儡獸對主人忠心耿耿,其實傀儡獸怨念最大的對象就是自己的主人,但因鬼穀秘法實在太過霸道,傀儡獸弑主卻要忍受九幽之地無窮無盡的幽火焚魂,所以一般傀儡獸絕不會做出背叛主人的行為,反而把對主人無窮的怨念轉化為了對主人命令的絕對服從。對目標的追殺,絕對是不死不休。更為恐怖的是,傀儡獸本體乃為不死之軀,長途追殺不食不休,肉身更是不懼水火,不畏刀劍。各個門派在外遊曆修煉的弟子大多都被師門長輩教導銘記“寧惹四獸神,莫逢傀儡獸”的訓誡。
獸神山極深之處的一片野草極密的草叢中,一身葛衣的少年正快速地奔行,稚嫩的麵容充滿了掩飾不住的疲憊,但被略顯淩亂的長發遮住大半的雙眼卻閃著冷酷的光,他正是被傀儡獸追殺幾萬裏的藥神宗弟子白炎。這是山頂追殺開始的第十天,隨著一天天的過去,他的體力在慢慢的消耗,而後麵如跗骨之蛆的傀儡獸卻一天比一天更加瘋狂。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傀儡獸那一聲接一聲的粗重的喘息聲以及那股濃濃的無法掩飾的腐爛氣味。
在獸神山山巔與鬼穀起衝突之時,白炎就考慮到了如何善後。其實最安全的方式是帶著身後的殺神回藥神宗,藥神宗盡管屬於三流宗派,但隨便一個長老出手解決一個傀儡獸還是不在話下的。可是如此一來,鬼穀恐怕不會善罷甘休,這必將會給藥神宗帶來更大的麻煩。所以白炎在權衡之後,沒有選擇返回宗門或者向宗門求援,而是選擇了向獸神山更深處逃逸,以求那冥冥中的一線生機。
十八年前恩師鴻楚把白炎帶回藥神宗,並收他為關門弟子,也是鴻楚唯一的弟子,白炎在宗門的地位並不比其他的師兄師妹低。但由於白炎自身來曆不明,宗門眾多的師兄妹都和白炎保持了幾分微妙的距離。也正因這點,白炎在宗派除了恩師鴻楚之外很少有讓他特別在意的人。從七歲那年,白炎就開始下山獨自闖蕩曆練,隻是每三年回宗門麵見恩師並參閱一些宗派的丹書古籍。也正是長達十年的一次又一次在生死邊緣掙紮的經曆,讓他養成了冷酷果斷、思維縝密、謀定而動的性格。
“傀儡獸全憑一股怨念千裏追殺,這十日來,我盡挑毒蟲猛獸出沒多的路線行進,想來它也屠殺了不少沿途的毒蟲巨獸,心中怨念應該比十日前消散了大半吧?可為什麼身後的那種危險的氣息卻不減反增?與不死之身的傀儡僵屍比消耗無疑等於自己送死,這樣下去結果隻有被它追殺吃掉,要盡快想個辦法才行!”白炎一邊在野草叢中快速地奔行,一邊在心中默默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