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炎中指堪堪點在傾城那如脂般的額頭的前一刻,他的耳邊再次傳來一聲悠長的鳥鳴,那是一種混雜了重生喜悅及無比憤怒的鳴叫。隨著這聲鳥鳴,一支巨大無比的鳥爪已撕裂層層虛空,直插向白炎胸口。那鳥爪表麵布滿一層細細的鱗片,鱗片之上更燃燒著一縷縷金色的火焰,其所在虛空竟承受不起金色火焰之炙熱,開始塊塊地脫落。巨大鳥爪當胸襲來,強烈的危機感瞬間籠罩全身,而白炎腦海之中竟忽然閃現出一種似曾相識之感,一股莫名的淡淡悲傷悄悄滋生。
“不死火鳳!”白炎身形迅速後退,雙眉不由微微皺了起來。
“不死火鳳,乃南方之主朱雀之後裔,體內有著朱雀部分不死血脈,可謂擁有不死之身,你每殺死火鳳一次,它便重生一次。而且……它每重生一次,其實力都是重生之前的百倍。”傾城一邊盯著白炎,一邊緩慢地傲然說道。直到目前,傾城仍沒有放棄和解的念頭,對方不曉得玄武法則的可怕,傾城卻極為清楚。即使是當初,她也是抱著重傷白炎的心思,而不敢真正置白炎於死地。
白炎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涅槃重生的不死火鳳,感受著其體內快速攀升的恐怖力量,眉頭不由得鎖的更緊。
“吾本無意闖入閣下之地,先前獸魂算我送給閣下,閣下容吾離去。若閣下執意要挑起戰端,對你我都無甚益處,閣下可要想明白了……”傾城眼中波紋更濃,聲音也再無驚慌之意。
白炎盯著不死火鳳,似乎陷入了沉思。
傾城見對方久久未答複自己,芊芊玉指輕輕一點,虛空之中那涅槃重生之後實力暴漲的不死火鳳,竟仰天長鳴,隨著那天崩地裂般的鳥鳴,一股紫色的火焰直衝白炎所在虛空而來。
“封!”
就在紫色火焰即將臨身的刹那,白炎的口中再次吐出一字。
“原來如此!”
白炎似乎瞬間頓悟了什麼,雙眼再次凝視不死火鳳那遮天蔽日的身形。
“隔虛境之時光,逆虛空之規則,封!”
不死火鳳的龐大身軀再次被牢牢地凝固在了虛空之中,隻是與上次不用的是,這次在其形體之外,竟有著一圈圈數之不盡的小小漩渦在時刻不停地快速旋轉著。
“這不可能!你!”白紗傾城的眼中再次流露出了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神色,身形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白炎再不猶豫,一步跨出,身形再次站在了傾城的麵前。
“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嘛!就算你吞噬了我的魄力,對你也並不是什麼好事!”傾城索性不再後退,挺胸站在了白炎的對麵。
白炎靜靜地站著,雙眼殺機彌漫,卻並沒有再次出手。
雙方都未開口,雙目互相盯著對方。氣氛忽然奇妙了起來。
最終,傾城似乎終於忍受不了這個尷尬的氛圍,再次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
“此乃吾集萬獸之骨,用萬年時光祭煉而成的萬獸鐲,其中另有乾坤,可存萬物,送於閣下,算我擅闖坎位之薄懲,如何?”白紗傾城伸手朝虛空一抓,手中竟憑空多出一個灰白色的骨鐲,骨鐲上雕刻著一個個不知名的獸頭,獸頭雖小卻分外猙獰,一股淡淡的威壓從手鐲上散出。白紗傾城望著骨鐲歎了口氣,然後一把拋向白炎。
白炎神識瞬間包裹住骨鐲,發現其真如傾城所說,且確保此物沒有絲毫的異樣後,伸手接過骨鐲並納入懷中。
“此物,太輕!”白炎淡淡地說道。
“你!”
白紗傾城聽聞此言,雙目怒火大熾,卻最終強自忍下沒有發作。沉默了片刻後,張口念出一段艱澀難懂的咒語,那近萬丈的不死火鳳快速地縮小,轉眼間已重新化為一支玉簪。
“加上這個!都給你!可以了吧?”傾城狠狠地說道。
“太輕!”白炎眼中殺機依舊,嘴角微動,冷冷答道。
白紗傾城聽完白炎之言,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絕世容顏隱隱平添了一種對麵前這個少年的欣賞之色,也夾雜著少許淡淡的哀傷。
她竟輕移蓮步,直接站在了白炎麵前一寸處,雙眼凝視著白炎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良久良久,兩人的鼻尖幾乎要貼在了一起。
“遇見即是孽緣,是傾城太過執著了嗎?”白紗傾城喃喃自語了一聲,然後踮起腳尖,在白炎的耳邊輕輕地低語了幾句。
白炎聽聞傾城貼耳所言之後竟渾身一震,身形生生退出數千裏之遙。再看傾城,早已融入虛空而去,隻留下縈繞在白炎的耳邊的那些話語,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