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時間已過,白紗傾城卻仍未出現,白炎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由自主的摩挲著其左手手腕之處的一個灰白色獸骨製成的手鐲。
忽然,遙遠的天際隱隱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雷鳴。緊接著,整個天穹似乎塌陷了一般,竟開始變得扭曲。大地隨之皸裂開一個個巨大無比的溝壑,群山、平原、丘陵、海洋,離境之內的所有存在似乎正在被一股無形的大力所揉捏一般,竟逐漸失去了原貌,逐漸化為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球體。隨著天穹的扭曲程度逐漸加劇,連離境之內的飛禽走獸都無一幸免,紛紛化為了飛灰,連帶魂魄也一起融入了那無比巨大的黑球。
白炎的雙目瞬間變冷,揮手指向那越來越大的黑色球體。然而,他發現離境的原本存在的天地規則似乎隱隱被改變,他的動作竟變得無比的緩慢。這種令人窒息的感覺,他曾在百年前的危境遭遇過。他不知白紗傾城出了什麼意外,更不知女境發生了什麼狀況。麵對眼前突變,白炎右手伸出,快速劃出了幾個複雜的金色符文,金色符文迎風便漲,眨眼間已遮蓋了大半個蒼穹。耀眼的金光照亮了整個早已扭曲一團的天穹,快速地覆蓋住那顆越來越大的黑色球體。
黑色球體轉瞬間被金光照成了一顆金色球體,但其吸扯之力更盛,竟連扭曲一團的天和塊塊皸裂的大地都最終被它吸扯了進去。
白炎雙目閃過一絲疑惑,一步邁出,竟在金光中融入虛空,下一刻已出現在巨大球體的近前。巨大的吸扯之力竟無法使得白炎身上葛衣晃動一絲一毫。
“這就是你的所謂的承諾?”白炎的表情變得陰冷,對著虛空,冷冷開口道。
“怎麼?生氣了?”不知何時,傾城的身影出現在白炎的身後。
“我希望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否則……”白炎沒有轉身,冷冷答道。
“笑話,貌似我才是離境之主,我毀掉自己的離境,需要給你什麼合理的解釋?”傾城心情似乎不錯,嫵媚的聲音悠悠傳來。
白炎沒有開口,凝視著眼前的黑色球體,靜靜地站著。
“你可知魄使擅闖其他境域,不但要受到天地規則的限製,更要麵對極為可怕的製裁。更何況是多方魄使聯合闖其他境域!可以這麼說,從你我同時邁入其他任何一個境域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沒有了退路。要麼一路殺下去,要麼形神俱滅!”傾城見白炎久久不語,輕輕開口解釋道。
“任一境域都是某個存在用大神通凝煉而成,如果我們能重新凝煉成其原型,那麼對修為來講……”傾城說到此處,便閉口不言了,隻是用一雙美目凝視著那挺拔的身形。
“你剛才舉動,應該並不僅限如此吧!”白炎出身藥神宗,對凝天地之魂為丹並不陌生,神色稍緩。
“如果連天地毀滅之時的吸扯之力你都無法應對,你覺得我有理由跟你出去送死嗎?”傾城接口道。
“你比約定時間晚了幾個時辰,又是為何?”白炎轉過身,繼續問道。
“舍得看我了?哼,拿去……”傾城一下子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刁鑽古怪的鄰家少女,揮手扔給了白炎幾樣物品。
白炎伸手接住,發現傾城扔給自己的竟是一雙漆黑無比的獸皮手套,還有一具似乎用不知名巨獸的肩胛骨製成的骨頭麵具。漆黑色手套被白炎接住後便仿佛具有自我意識一般套在了白炎的雙手之上,一層層細密的鱗片尖尖豎起,其殺戮氣息竟使得虛空都隱隱開始扭曲。
“自我在離境恢複意識以來,我就隱隱感覺到離境有一隻極為恐怖的奇獸存在。此獸可避天地法則,且肉體不毀不滅。我尋覓了數千年,均都被它巧妙地避開了。今日我以離境之主身份,強行毀天滅地,凝天地之魂成丹,它才無所遁形,為我所擒。我取它身上之皮製成此副手套,此物不懼萬物,更可隨意念伸縮變幻……隻是黑乎乎的顏色不為我喜,才好心送你……”傾城幽幽說道。
“這具麵具乃此獸肩胛骨製成,可避天地規則,免得你進去其他境域後,修為限製大半,殃及到我跟你一起遭殃……你見有幾個女子戴著這麼惡心的骨頭麵具的?所以,一起扔你算了!”傾城說著,雙頰微紅。
白炎神識在傾城扔過來的兩件法寶上縈繞片刻,便把它們裝入了萬獸鐲,轉身而去。
“裝什麼冷酷!哼……”白紗傾城見白炎竟不發一言轉身而去,翹著紅唇低低抱怨了幾句,收起整個離境凝煉而成的黑色小球,緩緩地跟隨而去。
虛境之地,白炎靜靜地站在自己親手凝聚出來的浮空宮殿前,自身神識快速蔓延覆蓋整個虛境的每一寸空間,直到確認虛境與自己百年前離開時一般無二,才緩緩收回了神識,睜開了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