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向你看35(1 / 3)

第三十八章

他在哪啊

她隻會懦弱地藏在自己的世界裏,等她聽著腳步聲漸遠,終於感到害怕,伸出手時,外麵的人卻不知道哪去了。

桔年從巫雨的住處衝出來,找到大街上最近的一個電話亭就開始瘋狂地撥打巫雨的BB機,她不記得究竟呼叫了多少回。在等待複機的過程中,她生平第一次毫不講道理地把所有想用電話的人攔在了身後,唯恐就在那一秒,錯過了巫雨的電話。

她守在電話前,保持同一個姿勢,直到雙腳酸麻。

電話如死去了一般沉默,很多次,桔年都懷疑它根本就是一個沒有用途的擺設。絕望的前一秒,鈴聲驚得她微微一顫,兩隻手並用地去抓電話,沒抓牢,滑而涼的聽筒幾欲脫手。

“巫雨,是你嗎?”說第一個字的時候,桔年的眼淚幾乎墜下。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悠長的呼吸聲或許出自她的幻覺。

“巫雨,是不是你?你要去哪?不要做傻事啊!巫雨,你不用回答我,隻要答應我別做傻事……”反反複複隻是這一句。

在焦灼的等待中,桔年已經不得不接受一個“屬於巫雨和陳潔潔的孩子”這一離經叛道的現實,他們愛怎麼樣,她管不了,作為“最好最好的朋友”,她甚至甘願祝福他們,可是除了她,還有誰會祝福呢?陳潔潔父母的經濟管製那麼嚴格,天寬地廣,兩個身無長物的人能往哪裏走?

對方掛上了電話,桔年才猛然想起,或許她還能找到陳潔潔。隻要找到了陳潔潔,就能找到巫雨。

幸而她記得陳潔潔家那通順吉慶的好號碼,電話通了,接的人是陳家的保姆。

“請問,陳潔潔在家嗎?”桔年的心懸到了一線。

“哦,你是哪位?”

“我是她在七中的同學,想問一問她的考試情況。”

“她出去了,也是說找同學打聽上大學的事。”

“您知道是哪個同學嗎?”桔年心存僥幸,也許是韓述,那麼她還能有個大致的方向。

上了年紀的保姆說:“叫什麼……她早上還說起來著……什麼年?好像是她的同桌……”

“謝桔年?”

“對對,謝桔年,就是這名字。中午跟司機一塊出去的。”

桔年好像笑了一聲,後麵半截話咽在了喉嚨裏。

放下電話,桔年先是去了巫雨打工的網吧,認識他的人都說他今天沒來,可那些狐朋狗友沒人說得出他去了哪裏。

趕到“KK”時,夜幕已經降臨。這是桔年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門剛推開一半,她幾乎就要被洶湧的聲浪席卷、吞沒。吧台的大多數服務生麵對桔年的詢問,都報以簡單的“不知道”三個字,隻有一個跟著音樂搖晃的男孩子給了桔年希望。

他說:“巫雨啊,他每天晚上都在啊……今天?我好像見過他……至於什麼時候,我忘了,有可能一個小時之前,也有可能沒有那麼久……什麼?跟誰在一起?嗬嗬,你看這裏,哪不是人,你拉著我,我拉著你,我怎麼知道誰跟誰在一起……”

桔年還打算繼續抓住這條救命線索追問下去,然而那個男孩子的狀態讓她沒有辦法確定,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嗑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整個人顯得興奮而迷茫,漸漸地越說越混亂。

桔年再次失望了,黯然離開吧台,那男孩還叫住了她:“哎,別走啊,美女。再聊一會兒,你還想打聽誰,我都可以告訴你。”

甩開了那個男孩,桔年就在偌大的迪廳裏穿梭,像一葉竹筏顛簸在巨浪中,身邊舞動的每一個人,角落裏的每一個背影她都不肯放過。也許巫雨沒有真的來過,一切都是別人的胡話,但是假如那個男孩還有一線清醒呢?她要找到她的“小和尚”。

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一片狂歡中茫然失措,左顧右盼是多麼格格不入,也不知道,大廳的某一角,三個男孩子正盡情地享受著這偶然一次的放肆。

胖一點的那個男孩說:“再喝一點吧,韓述,沒事,政法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都到手了,分數還那麼高,也順了你們韓院長的意,他還能挑剔你什麼?要是我家老頭,恐怕牙都要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