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至仙草穀中部上空,畢雲麟突然念訣疾止,喃喃道“不對啊,仙草穀乃南佗重地,怎會無守衛看護?”畢雲麟將流星鎖停至一巨株頂端旁枝之上。
“坤師弟,你且留於此處細心觀察,看有無異象,隨機應變,我即刻將此事稟報首座師兄。”說完疾馳而去。
雲坤已經三月艱苦磨練,雖未得道法傳授,可如今體力,耐力可和過去大不相同,此刻他立於巨株頂端絕高之處竟穩穩妥妥,無絲毫眩暈恐懼之感。
從畢雲麟神色之中,雲坤感覺似乎有危險存在,可是他早聽師父說過,天玄門方圓一百八十裏,邊界設有極強禁錮,妖魔邪道體含陰煞之氣,一旦涉足,立即觸動禁錮,輕則粉身碎骨,重則魂飛魄散。此處雖非王屋腹地可不應該有什麼危險啊,雖然有此念頭,可他依然凝神戒備。
畢雲麟自然清楚知曉,仙草穀東南西北四方,及夾角四處加之藥穀中部九位,每位四人總共四九三十六人,同溫玉泉丹鼎堂一樣,均防守森嚴,從無疏漏,不想今日一人不見,必定大有蹊蹺。
雲坤手把樹枝四下張望隻覺鳥鳴蟲叫,花樹風拂,再自然不過。鼻中時而芬芳,時而苦澀,時而熏嗆,時而無味,看來藥草種類繁多,氣味不一。
此穀雖為仙草穀,可是喬木灌木也不在少數,而此刻他觀察所站的巨株,看其樹葉似杉木葉而偏小,似鬆木葉而非針狀,叫不出名字,此樹根底極為低窪,可長至頂端居然鶴立雞群,可想其高其偉。
雲坤視力極佳,此刻四處觀察隻有連翹,川芎,蒲草,紅蓮,蘆薈一些常見藥草能叫出名字,其中何首烏,天麻半夏,肉桂,石斛也被他慢慢發現,可此種數南方熱帶區域所生,他在書中見過狀貌顏色介紹,可也不會認錯。剩餘大部分或枝葉纏繞,或附地蔓延,或花色驚豔,或花狀怪異,或荊刺橫生,或汁液外溢,形形色色令人眼花繚亂,他都未曾見過。
突見遠處山陰之地似有積雪塗蓋,數片綠葉中夾雜著蓮狀精致花朵,若隱若現,聖潔無比,令人隻覺可遠觀而不忍褻玩。心中念道:難道是藏北天山雪蓮?可此處中原地帶怎會有這種異株。肯定是此穀氣候多樣,能容各種花草棲生寄居。天玄千年巨派包羅萬象,果然不同凡響。
其實雲坤隻猜對一半,仙草穀乃天玄數十代人心血結晶,因穀勢狹長深邃,由上至下,從南而北可滿足不同植株生存,於是天玄眾人便將各地名株采回,按其習性擇地栽種,不過有些植株生存條件苛刻,於是天玄先輩們便輔以北山火石溫泉增熱,南山冰晶積雪製冷慢慢試種直至成功。
此時非常時刻,雲坤也不敢多觀,隻是細心聽聞觀望四處,盼望麟師兄早些歸來。
雲坤正凝神觀察,突聽一聲“啊……”,像是人剛剛睡醒,自然舒展筋骨而發出的哈欠聲。隻是這聲音來得突然止的也倉促,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嚨一般。
雲坤察覺不妙,屏住呼吸,雙拳握的骨節咯咯直響,他深知這不再是家裏孩子打架摔跤,而自己本領尚淺,所以專注異常,隻待盡力一搏。
突覺白光一閃,已被人右手捂住口鼻,左手封住腰眼。隻是白駒過隙的一瞬,雲坤便被人製住,此時他隻覺身體軟綿綿,輕飄飄的,頭腦一陣眩暈,別說反抗,幾乎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本來要睡了,可慢慢地他感覺心裏又清明起來,試著睜開了眼睛,身體說不出的舒暢。一股暖流從腰眼蔓延開來,毫無窒息之感,似乎比剛才還要精力充沛,隻是此刻仍然是絲毫難動。
雲坤眼珠轉動睥睨一觀,竟是個穿著類似天玄服飾的老年人,隻是他聞聽山醫命相卜五門為分別區別,按方位分白玄藍青朱五種服色,連掌門所居的王屋山是神秘肅穆的紫色,可絕無老者所穿的黃色袍子,雖然袖口也有陰陽魚太極圖案。
雲坤思量:此人定是打入天玄的奸細,隻因情報不準,準備不周結果東施效顰,反而暴露了,可是顯然其道行遠高於自己,苦於無法脫身報信。
隻見這時老者捂他嘴的右手伸出食指,配合著自己撅起的嘴唇做了個噤聲狀,雲坤隻見他鶴發童顏白眉白須,做這個動作時胡須抖動翹起甚是滑稽,儼然一位活潑老者,哪裏有半分邪氣。
“擎天株上的人速速下來。”也不知在穀中何處此音,隻聽此音質文雅俊朗,似近似遠,這時老者突然緊閉雙唇,雙眼圓瞪,似乎要閉息,其狀憨態可掬,雲坤心想:援兵到了,看來一會要見機而動,一則自救二則拿下此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