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武王祖荻與蓬萊島主申屠子鶴、天海涯涯主蔣舟子乃八拜之交,情義非同一把三人年輕之時遊曆天下,機緣巧合湊在一起。
三人雖居地一個極北,一個居中,一個極南,卻是誌趣相投、各有所長、惺惺相惜,終於歡度數日之下對皇天後土八拜定交。
幾人雖距離遠,事務繁,可每逢第三年的端午佳節都要聚上一次。三人如今已人到中年,已各有家業,各立門派,卻感情如舊,相互輔助。
每逢相聚總要帶上孩子,盡情暢飲,不醉不歸。
更巧合的是三人夫人相繼離去,武王與申屠夫人早亡,蔣舟子夫人數年前離奇失蹤,而且三人膝下又皆有同齡女子。每念及此處三人總是感慨唏噓,或仰天大笑,直道世事弄人。
因蓬萊地勢居中,景色亦佳,故而在蓬萊聚會時偏多。姣兮比夭夭灼灼大上兩三歲,幼時便是相識,有時孩子間玩得盡興不願分開,武王與蔣舟子便先行離去,武王之女姣兮、蔣舟子之女瓠犀便留下來多玩幾日,再由蓬萊島門人擇日送回。
雖然比較三年之期相聚日短,但兒時長時思念更增情意。
姣兮、元英初到往生堂也是震驚極大,姣兮回想起申屠叔叔的慈愛友善不禁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她雙膝跪倒於地向靈位磕了四個頭,又焚了三柱長香插於香爐之內,雙手合十,心中默念了幾句往生經文才走出來。
元英進去也是拜了拜。
此時即慧帶元英、姣兮進入達摩堂,獲悉此事。姣兮常於塞北,近年又忙碌他事,此次受父親之命前往天玄及封雷寺給兩家掌門各送上一封密信,元醫師隨行。
天究子看完信後即刻書信一封,令元英二人一同攜呈於峨眉山封雷寺了塵大師。
元英與天玄門淵源極深,其父便是相字門三眼神相元龍。他自幼便在天玄長大,又投身山字門,兼修醫字門藥典,加以其父親自傳授,可謂身兼山子門、相字門、醫字門三家真法。
他受天玄掌門天究子親命,於武王府輔助武王西防事務。雖掛醫師之職,可於軍事、後勤、情報無不參與,極受武王器重。
而姣兮此次東上南下,既是受家父之命,又想好好放鬆放鬆,遊樂一番。近了峨眉邊境忽見一人鬼鬼祟祟的,陰煞之氣極重,竟也向峨眉腹地而進,二人便遠遠跟隨。
姣兮本認識童躚,不知他為何舉止異常,可元英何等眼力,早已分辨出此人修行的盡是采異補己的邪術,絕非正道中人。於是猜測此人使了易容之術,定有有不詭之舉。
本來此人易容後大有出奇製勝,攻其不備之優勢,可不巧恰恰碰上了精通觀人斷相的元英。其父號稱三眼神相,他雖不及父親眼力通天,可也得七成真傳,自然一眼便識破了賊人奸計。
夜晚,異常的涼爽,似乎在悶熱轉入風雨之時寶貴的中間階段。峨眉山多雨,可今年卻是少的可憐,草木湖泊被蒸去的水分就在空中懸著,如密封的包蓋,阻擋了山風,令人煩悶燥熱,汗流浹背。
姣兮剛安慰好夭夭灼灼二人,二人扶在靈邊靜靜睡去了。多日的不寐,令二人精神幾乎崩潰了。
此時雲坤剛與師兄用完齋飯,入鄉隨俗,眾人隨僧眾一起吃素。青菜米飯,細嚼慢咽,雲坤隻覺得別有份香甜,而且心靈似乎在用齋時也在禮佛沐浴。
雲坤洗刷碗盤,盥手漱口畢,本打算去行功堂打坐,元英突然走到他身邊,“坤師弟,郡主有請。”雲坤訕訕一笑,知道上次的事還沒請罪,心中有愧。
“元師兄,不知郡主可麵有慍色否?”雲坤對這個郡主是又敬又怕。人家曾有恩於自己,自己窮小子一個不知道如何償報,說幾句好聽的吧又不善奉承。
“嗬嗬,你去了就知道了,郡主在萬佛頂等你呢。”元英微微一笑,說得輕鬆之極。
“她……她已經去了啊,那我也趕去了元師兄,莫讓郡主久等了。”雲坤說完就匆匆出屋了。他感覺郡主倒是隨和的很,沒有一點架子,竟然先過去等著自己了。
雲坤飛身來到金頂平台,隻覺空無一人,呆呆有些失落,自己準備的開場白也用不上了。便對著眾佛拜了拜,隻見絕頂夕陽之下,萬佛如鍍金身,神聖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