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大師,隻可馴服血麒麟,不可化解嗎?”上清追問道。
“上清道兄已言,焱麟扇上的麒麟甲皮已附於雲坤師侄體上,如今血肉氣脈早已通融,如此便不可祛除了。但假若血麒麟得以順服向善任由雲坤師侄驅使,那也是一場天大的造化。龍子上古麒麟獸之威加以天下正宗的天玄密宗真法貫通,假以時日其道行便可步入當世一流之列了。”
“了塵大師,道侄不圖道行精進,隻要不忽而暴發殃及同道便好了。”雲坤一揖言道。
“嗯,年輕人不急功近利十分難得,你師徒二人盡可放心,我這便安排法事事宜,盡全力玉成此事。阿彌陀佛。。。”
上清師徒一同謝過,退出。
第二日姣兮幾人回返,此次卻是出奇的順利,蓬萊島上喪葬之禮及牌位靈堂布置極為合理妥帖,連夭夭也看不出什麼破綻。隻是如今禮祭了死者,更換了主人,島上人員已是大換血了。
夭夭隻道是大師兄月蝕與爹爹為興盛蓬萊,主見不合,可不想竟戩除異己,不擇手段,全不念師徒同門之義。
還有月蝕自己一部分心腹尚存於世,而效忠申屠的卻無一幸免。夭夭之所以說蓬萊島被滅門言下之意,這群悖師滅祖的亂徒賊子已非蓬萊島徒眾之列了。
但氣憤歸氣憤,如此一來清理門戶之事,外界不便插手,隻能由夭夭灼灼親自料理了。
幾人被安排下去休息,下麵便是為雲坤化解戾氣的法事了。
因難度極大且從無先例,幾大神僧一同商議,選於正午之時,剛陽正氣最盛的萬佛金頂,由一百零八名僧眾一起行法。其中誦經五十人,護法五十人,而了塵、了怖、了癡及五位長老分掌八個方位之一。
昨夜返回蓬萊島幾人旅途勞累加以行事中精神消耗極大,均已回屋休息。而姣兮見眾僧持誦經、護法器物上行金頂便問明緣由,也未休息,便陪同上清及天玄隨行弟子立於法陣外圍三十丈處觀看。
此時陣法已成,隻見雲坤坐於中間,外有大小九層圈連,誦經與護法僧人隔層交替而坐。隨著厚重莊重的佛音梵語升起,萬佛塑像也如感應一般爍爍而明。
隻見雲坤麵色忽紅忽白,麵目漸漸痛苦扭曲,渾身瑟瑟抖動,似有何物要穿體而出。觀看之人多心有憂狀,姣兮一顆心也緊緊懸著。
她雖對封雷寺傳世絕學的佛門般若涅槃真法從無懷疑,可畢竟此人是羿坤,這便由不得她不跟著心驚肉跳了。不知何時,這個青年的一舉一動一嗔一笑都牽動著自己的神經。
隨著佛經誦讀漸行漸響,漸行漸速,雲坤體內震動也劇烈起來,隱隱有兩個麒麟身形一實一虛,一暴一逸肆虐開來。
開始為第一圈佛法壓製,進而第三圈五圈。而隨著雲坤難耐體內劇痛,仰天長嘯,身形幾乎要拔地而起,第七圈九圈眾僧也發掌向雲坤方位擊去。
慢慢地雲坤體內麒麟停歇了下去,忽而再度暴發,比方才更烈。而近處一圈幾人顯已支撐不住,身體搖搖晃晃,了塵八人忽得施法控製住雲坤身體,而誦經數眾音調也變得極高極沉。
此時驕陽如火,萬佛映襯麵前,眾人也都如鍍金光。人們置身其中隻覺佛光普照當真萬裏光明,任你邪門歪道有何異術,在天下第一神聖殿堂盛景之處也無可逃遁,隻得束手待斃。
此法事足足進行了兩個時辰,先鎮壓,後真經密法滲透麒麟心髓,體內麒麟爭鬥才慢慢平息下來。護法者收氣循入丹田,而超度誦經者並未停息,漸漸雲坤體內宛若有無數陰靈嘶叫咆哮著,卻是在一遍遍梵音誦讀之下漸漸削弱平息了。
陰靈看似凶厲可怖,但比起方才兩麒麟之勢卻小巫見大巫了。
無數寃靈終於在驕陽之下,一縷縷化掉了。雲坤麵色漸漸恢複如常,體內震動之勢也減緩漸息了。
隨著黑氣散盡,雲坤身上呈現出光亮的鮮紅色,體膚似鍍了層紅銅一般。陽光之下,威嚴莊重,竟如活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