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雷山,盜天門,午火堂丹房。
一名身上穿著龍滾紫雲袍的煉丹師,神色陰沉地看著手中的幾枚烏漆嘛黑的丹藥,耗費了大量材料的一爐養氣丹,煉成了半廢的殘丹。
“一群廢物,連個養氣丹都練不好,養著你們有什麼用?”
話音剛落下,煉丹師一掌將站立不動的丹奴打飛了,撞到煉丹房的牆壁上,大口大口地吐血。
這些個廢物,也不知道盜天門養他們究竟有什麼用?
“三天後,再給我煉一爐養氣丹,要是再煉廢了,別怪我下殺手。”
龍滾紫雲袍的煉丹師甩了甩雲袖,出了煉丹房,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丹奴。一群狗一樣的丹奴,死活他根本不關心。
這名穿著粗布麻衣,左眼上有條刀疤的丹奴叫做蘇三。
他望向煉丹師的眼神既怨毒,又充滿了無奈。
說起來蘇三也夠倒黴的,他本來是一名摸金校尉,在挖開一座漢朝大墓的時候,犯了雞鳴燈滅不摸金的規矩,觸發了大墓中的機關。
在他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脖子上老祖宗留下來的摸金符突然出現了數之不盡的銘文。
就這樣,蘇三莫名其妙地穿越了,附身在一個被煉丹師打死的倒黴鬼身上,這個倒黴鬼恰好也叫蘇三,長得跟他還很像。
但是這個死去的倒黴鬼真的是個廢柴啊,在修真的世界裏,被評價為資質最差,悟性最差的丹奴,修煉了好幾年都還在武者第四層。
武者是修真的入門,根本算不上修士,隻有達到築基才能真正成為一名修士,能夠被盜天門招為外門弟子。
修真的世界殘酷無比,隻要丹奴沒煉好丹藥,外門弟子有權打殺一名丹奴,沒人會管。
看到煉丹師離去,丹房裏麵七個丹奴全都鬆了一口氣,這一次總算是沒被殺。同時又憐憫地望著蘇三,這位可被打得夠慘。
一名年老的丹奴來到蘇三的身旁,關心道:“三兒,沒事吧。”
他在盜天門已經五十多年,也因為資質的原因,一直停留在武者第四層,這輩子是沒希望了。
他對於蘇三倒是很照顧。
蘇三咬著牙,忍著身上的疼痛,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事,還死不了。”
重生過來已經有三個月了,他一直想要脫離丹奴的身份,拚了命地修煉,可這副身體的資質實在是差,練來練去都沒有明顯的進步。
老祖宗不帶這麼玩的啊!
蘇三心裏將祖師爺詛咒了千萬遍,穿越什麼的他也就忍了,掘金盜墓本來就是損陰德的事情,他早有出事故的心裏準備。
可你弄個穿越,也得找副好的皮囊啊,弄個資質差到極點的軀體,算怎麼回事嘛。
蘇三不聲不響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說是房間,其實隻是一座臨時搭起來的破草屋,他吞了一枚殘丹,開始盤膝修煉。
盜天門是積雷山四大門派之一,據說開山祖師是一位高人,隻可惜現在破落得不成樣子。
即便是在沒落的盜天門裏,丹奴不算是正式的弟子,隻能算打雜的,每個月中能領到一些半廢的殘丹修煉。
蘇三三天的時間都沒有出門,這三天他一直在修煉,希望勤能補拙,用不斷地量變來積累成質變,可惜收效甚微。
直到第三天的時候,蘇三再次出門來到所屬午火堂的煉丹房。
老丹奴來到蘇三的身旁,偷偷地問他:“怎麼樣,有進步嗎?”他這一輩子是沒希望築基了,隻能唯一一點希望寄托在蘇三身上。
“有,但不多。”蘇三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這種速度實在太慢了。
老丹奴拍了拍他肩膀,鼓勵道:“有進步就好,有進步就有希望,總不會像我這樣一輩子當一個丹奴,任人欺淩。”
蘇三苦笑,這點進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築基,卻也不願掃了老丹奴的興,老丹奴這一輩子就期望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