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紅梅拚命的讓自己鎮定下來:深夜時分有人在轉角處隱身,就算不是特意等她,也一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和自己正巧走了一個對麵。
此時隻要她尖叫,立時便會有很多的人趕過來:國公爺就宿在不遠處的院子裏,當然是府中的重中之重;但她隻要一叫,對麵這人說不定被自己一叫驚到,驚惶之下就會殺她滅口。
她在月光下,對方在牆的暗影中,她並沒有看到對方的長相;她現在正飛快的想著脫身之策,希望對方可以當作沒有見到她,她也發誓不會記得今晚在路上見過人,就這樣過去算了。
雖然這隻是妄想,不過她還是忍不住阿Q了一下。
紅梅還沒有想好要如何說服對麵的人時,她就聽到了一個絕對想不到的聲音:“你這丫頭膽子不小,居然沒有尖叫;嗯,不錯嘛。”
聲音有幾分懶懶的,並沒有一絲要害紅梅的意思;可是紅梅卻嚇得跪倒在地上:“婢子給國公爺請安。”
轉角處嚇了紅梅一跳的人是國公爺!隻是他最後的一句誇獎,讓紅梅心頭感覺怪怪的。
而且這個時分,國公爺應該在碧蓮院子裏的上房裏才對,怎麼會出現在轉角處?最奇怪的是,他身邊沒有一個人跟著。
遇到自己應該是巧合吧?紅梅雖然不太相信事情會這麼巧,但是她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
“我無意中看到你去了,嗯,那個,叫什麼來著,瑛姨娘是吧?看你去了瑛姨娘的房裏,便好奇你深夜不睡,好端端的出來找瑛姨娘做什麼。”丁國公的聲音還是懶懶的,他一直靠在牆上,並沒有站直了:“還是在她做了姨娘的頭一天晚上。”
他自顧自的說著話,並沒有說讓紅梅起身。就這樣,他倚在牆上,紅梅跪在地上——他好像沒有感覺到半分的不妥。
紅梅也不敢自己起身,隻能繼續跪著回話:“婢子隻是去看看瑛姨娘。”她還真不知道應該說個什麼借口,最終以這麼一句糊模的話當作回答:後麵也好圓啊,看看就很多種意思與說法的。
“看看瑛姨娘?那你看完之後,感覺瑛姨娘現在這樣好還是不好?”丁國公的聲音裏並沒有什麼起伏,除了那慵懶之外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來。
他並沒有追問紅梅為什麼要去看看瑛姨娘,但他的問話,讓紅梅更加不知道應該怎麼回;今天晚上的國公爺很奇怪,每句話都問得讓紅梅不知道應該直說還是找個借口更好。
“瑛姨娘很好。”她簡單的答了一句,不敢說太多;言多必失啊。
今天晚上的月亮真的很好,皎潔的月亮照在紅梅的臉上,可以讓丁國公看清楚她臉上的每一分神色變化。
“很好?”丁國公淡淡的重複了一句:“比起你來好不好?”
紅梅心中升起了警覺,一時間沒有回話;丁國公又追問了一句:“比你,好還是不好?”
紅梅無奈隻得道:“比婢子好。”她不敢說不好,也不敢說什麼“所得即所求時,便是好”:姨娘在她們丫頭麵前,自然算是主子的;半個主子也是主子啊,她哪裏敢說不好。
說了不好,那便是不敬的罪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