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過後,紅梅依然藏在灌木後沒有起來,她在等那兩個送人的丫頭回來;小園子真得不大,她可不想走一半兒被她們回來捉個正著。
兩個丫頭回來時一邊走得飛快,還一邊聊天:“你得了多少賞錢?”
“哪有幾個?倒是那兩個發了財,她們接……”後麵的話她沒有說下去,不過語氣裏全是豔羨。
“算了,怎麼著今晚上也得了姨奶奶二十幾個大錢,也不算虧;啊——;”她張大嘴巴,很沒有形像的打了一個哈欠:“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回去睡吧;明兒,還不知道要怎麼鬧喲。”
“明兒說不定鬧起來,那可是夫人,沒有什麼憑據我們國公爺怕是不會立時下狠手。”另外一個丫頭也打了一個哈欠:“不過,鬧將起來也就在這兩天兒,也沒有我們什麼事兒,隻是要早起晚睡仔細服侍著就成。”
說到這裏她笑了:“如果……,那我們姨奶奶雖然還是姨奶奶,但卻和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嘿嘿,看廚房裏的那幾個死婆子還敢斜眼看我們嘛。”
“說的是,想起那幾個婆子我就生氣!真當自己是什麼正室妻房呢,左不過是一個平妻的陪家人罷了,瞧她們那神氣可比那個大房的奶娘還要高三分呢。”
她們走進月亮門時放輕了聲音,然後便傳過來金兒的聲氣,讓她們趕緊去歇著,明兒還要早起呢;還提醒她們,給她們送去了兩碗好湯和一碟子肉幹,讓她們吃了再睡——大晚上的也辛苦她們了。
兩個小丫頭很高興的答應去了。
紅梅依舊蹲在灌木叢後麵,卻再也沒有聽到什麼聲響;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她才自灌木後站了起來,隻是並沒有立時走動,而是在原地活動著雙腿:有些麻木。
她向來路行了兩步後又停了下來,然後轉身向後看了看,最終還是咬咬牙又回了月亮門裏:她依然對西廂房裏的人很好奇。
她貼在牆上站好又聽了聽沒有什麼響動之後,這才探出頭去;西廂房裏傳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音,可是窗上卻黑鴉鴉的:屋裏沒有點燈。
紅梅的心又跳了起來,她想起了上一世自己小時候看過的聊齋,一陣穿堂風自月亮門吹過,她的脖子後麵站起了一個又一個的雞皮疙瘩。
她連連在心中念了幾遍:不要自己嚇自己,才舉手擦去了額頭上的一層冷汗。雖然極好奇,極想過去聽聽、看看屋裏是不是有人,在做什麼——如果有人,一定是寶姨娘和那個黑鬥蓬的人。
寶姨娘在密謀什麼事情?和她自己有沒有關係?紅梅真得很關心:隻要是關係著丁夫人的事情,就可以說是關係著她自己。
最後還是安全為上,紅梅放棄了;她悄悄摸回後牆下,找到那根在風飄來蕩去的腰帶:幸好這裏偏僻無人,不然隻這個帶子便會招來人捉住她。
紅梅用腰帶爬上牆頭費了好大好大的力氣,累得她爬上牆頭後伏在那裏歇了好一陣子才自樹上爬下去。
她上一世的爬樹的技巧還在,隻是換了一個很弱小的身子,差一點上不來留在了寶姨娘的院子裏。
紅梅爬下樹後,哪裏也沒有去悄悄的回了丁夫人的院子;她也沒有梳洗,便直接去了丁夫人的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