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怎樣,連漪還是被帶走了。
當著這屋子裏所有人的麵。
林湛被打臉,自是氣憤,連漪一走,他亦甩袖而去。
連勝早就看到連漪和靳啟明、林湛站在一起,之前怕連漪會做出什麼事情,所以才沒有提步上前。這會兒,眼看著連漪被人帶走,他更加不會靠近。隻是,心裏捏了一把老汗。大約也知道,這次歐洲的援建連勝集團應是沒什麼機會了。
區區酒會,看得見的明麵上,便是風雲變幻。
看不見的私底下,又有多少勾當?
人人以為手握一國重權,呼風喚雨的總統,究竟有多風光?
隻有靳啟明自己知道。
當初的選擇對了,或者錯了?早就沒有辦法評斷。
眼前各色各樣的人來來往往,觥籌交錯,聽在靳啟明耳中,卻極其刺耳,周而複始的頭痛再次席卷。靳啟明找了個偏僻的地方,靠窗站住。窗外,是夜色籠罩的花園,一大片筆直的杉樹下,是開闊的淺草地。燈火輝煌中,有人交談甚歡,有人碰杯,有人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吹風。
仿佛中,有一隻輕輕柔柔的手,在疲乏的太陽穴上一下一下的按壓,仿若久旱遇甘霖。
“齊銘,你好點了嗎?”彼時,他被大哥設計陷害,飛機失事,化名逃難到連漪家。重傷,受到連漪的悉心照顧。那會兒,在他耳邊,聽到最多的就是連漪詢問他的身體情況。柔弱無骨的手,時常幫他按摩。
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生活的開端,卻也是這麼多年過得最充實最像正常人的生活的一段日子。
那時候,連漪的母親已經過世,連漪一個院子裏的收廢品的聾啞老頭救下他,他卻和連漪相依為命。
可是,她還是嬌嬌俏俏的少女,轉眼……
“啟明?”
“啟明?”
那柔柔軟軟的聲音似乎還在繼續,可是,聽在耳裏,似乎又有點兒不一樣。
靳啟明的眉頭微微蹙起來。直到手臂上傳來一股輕輕搖晃的力道。緊接著,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啟明,你怎麼了?”
靳啟明回頭,卻見到蘇禾寫滿緊張的臉。
心裏淡淡的失望被他隱藏的很好。
“太忙,有些倦。”他轉回身,目光仍舊回到窗外,手指下意識的又按在了太陽穴上揉捏。
身後,卻一道熱源忽然靠過來,“今晚,我跟你回去好不好?”身後,是她稍微帶著一點兒忐忑和害羞的聲音,說話的時候,靳啟明都還能感覺到她在微微發抖。隻是,這份害羞和柔弱,不知道有幾分真假。
“別鬧,蘇禾。”靳啟明兩隻手分別捏起來蘇禾的手腕,將它們從他腰上挪出去。說話間也並沒有因為蘇禾是個女人就多一點憐香惜玉。甚至,如果此刻有人從前方細細打量,其實不難看出他眉峰以及眼眸裏,帶著的那些嫌棄和厭惡。
“我沒有鬧,啟明,我們都快要訂婚了。”可蘇禾這一次卻並沒有打算善罷甘休,並且連訂婚都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