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生到的時候,靳啟明已經在書房裏坐了很久。
直到門推開的時候,靳啟明臉上才有了能夠看見的情緒。
“來了?”他將椅子轉過去對著門口穿著一身深色西裝的張醫生,“過來。”隨後,又冷靜中招呼他。
張醫生隻愣了一下,邊走邊問,“是又偏頭痛了?”
好幾年了,總統閣下有偏頭痛,隔一段時間他就會來幫總統複查一下,不過,一般都是一個月一次,地址也會是在總統府。而這一次,距離上一次複診,不過二十天。
張醫生這樣問,其實隻是想誘導一下靳啟明,以便於摸到他的心理狀態,自己好做心理準備。
倒是不想,靳啟明沒給他這個試探的機會,而是直接開門見山,“你給我用過催眠術,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抹去了一段記憶?”
“啊?”張醫生可沒想到過等待自己的會是這個,他明顯一愣,腳下的步子聽了下來,“總統閣下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事到如今今,他也不能騙啊,畢竟靳啟明的身份在這裏。
“恩。”靳啟明點頭,“我知道,有一段時間,我身受重傷神經衰弱,而且經常做噩夢。後來,你施展了催眠術,之後,我就沒有再做過噩夢。那段夢,是不是和一個女人有關?”
靳啟明沒有給張醫生逃避的機會,他順著自己的夢,還有腦海裏零星的片段,連真實帶推測,明明白白就將問題給擺到了張醫生的麵前,隨後,他再度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正對著剛剛還在側方的張醫生,漆黑的眸子裏在黑夜的燈光下更加顯得深沉,同樣低沉的聲音再次在書房裏響起,“你隻需回答,是還是不是。”
“是。”張醫生不敢撒謊。
“那個女人,是叫連漪?”他再度問,和連漪相關的每一件事,都是他心底深處的秘密,還是帶著殺傷力的,以至於他問話的時候,自己都察覺不到自己其實在微微發冷,額頭上都有細汗。
“我不……”
“是還是不是?”張醫生多餘的話都沒說完,他的聲音已經再度沉了下來。
“是。”張醫生一身冷汗嘩地冒了出來,背後都濕了一片。哪裏還敢再說其他東西,連忙承認。
“我對她用了強?”強-暴兩個字太難堪,太讓他無地自容,也太侮辱連漪,靳啟明說不出口。他一隻手緊緊抓在辦公椅的真皮把手上,指甲都在把手上扣出了深深的印記。
他嘴上這麼問,心裏其實早已經跳出來了一萬個聲音,在腦海裏、血液裏、每一個細胞裏猙獰而瘋狂地叫囂,“不,怎麼可能!不會的……”
可往往,你越想用聲音去掩飾住的東西,往往越是站不住腳的。
他眼看著張醫生渾身一顫。
“不,不,不,總統閣下,那不叫強-暴,那叫酒後亂性!”
讓靳啟明喪失了最後一點希望的聲音著急地飄了出來。
不叫強-暴,叫酒後亂性……
酒、後、亂、性……
這四個字,比這世間所有的審判都來得沉痛而讓人絕望……
人渣,難怪,她要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到真是貼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