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一樣,起初強裝出來的堅強外殼一下子就土崩瓦解,隨著他一鬆手,她就如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軟軟地倒在地上。手中的筆記本電腦也被甩到了一邊。
“可是你還想怎麼樣呢?我父親為了那個無中生有的事情已經被學校解聘了,而他本人也已經半身不遂了。他的餘生也就那麼幾年,你放過他,你想報複,就盡管衝著我來好了。”她感覺到自己的麵前出現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一般。
“這可是你說的,你會後悔嗎?”他側起身子俯視著坐在地上的她。
她木然地搖了搖頭,臉色慘白如紙。
他伸出雙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他的唇揉著她的鬢角跟耳垂,她下意識地想要反抗,然而想到自己剛剛說的那一句話,反搞的雙手便鬆弛地垂了下來……
他把她輕輕地放倒在床上的時候,她渾身緊繃,緊緊地閉著眼睛。他看到她額上有一個傷口,心裏咯噔一下,動作也放得輕柔了。他的指尖劃過她額上的膠布,嘴唇吻在了那上麵。然而她那又濃又密的睫毛微微地閃爍了一下。他的心裏立即就像被什麼東西刺激了一樣,馬上就變得堅硬起來。他的動作重新變得粗魯而大膽,他明明看到她臉上的痛楚,她卻仍咬緊牙關任憑他為所欲為。
這一夜他不知要了她幾次,為了她父親,她唯有忍受,也隻剩下忍耐這一條路了。她的娘家已經猶如秋風中的殘葉,飄搖不定。她實在不能夠讓冉佐思再傷害她的父親。
天終於亮了。他一向淺眠,每日隻需要睡不到五個小時就足夠了。一到天亮,他就醒來了。他看到臂彎裏的她,小臉上揾著淚痕,一副委裏委屈的小模樣,心裏不知怎麼的就悸動了一下。剛想伸手去觸碰她臉上的淚痕時,她那長長的睫毛忽地閃了一閃,他立即將手縮了回去,那張臉又變得像冰一樣地冷了。
她醒過來,看到他半坐在床上,他那輪廓深刻的則臉是輪廓分明的,她的心痛苦地繃緊了。
“今天我休息,我要陪你去一個地方!”他光著身子下床,順手將床邊那條浴巾紮在腰間。她的目光立刻從他的腰間移到了別處,聲音怯弱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這麼長時間沒有陪你回娘家了,當然要回去探望一下你的父親!”他故意將父親兩個字咬得很重,眼底的恨意一下子就彌漫開來。
她的臉頰痛苦地一搐,雙手緊緊地抓住被角,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幹澀,悲慟中夾著幾聲無力的哀求:“不行!你不能去!”她昂起小臉看到了他銳利的眼神,口氣又低了下去,“你能不能不要去?”
“為什麼我不要去?不管怎麼說,他們是你的父母,而我是他們的女婿。他們是長輩,我是晚輩,如果我不去看他們,會被人說不懂禮節!”他踅回來又捱著床沿坐下來,看著她那因緊張而微微扭曲的臉,將手在她的肩膀上撫摸了一把,明顯得感覺到她噤了一噤。
“他們……昨天你已經答應過我,你要報複的話衝著我來,我什麼都答應你。我隻是懇求你不要再去騷擾他們,他們已經夠慘得了!”她的臉上露出了沉痛而又酸澀的表情,痛苦的心就像瞬間被撕裂一下。
他脖子上的喉頭在輕輕地蠕動著,她那蒼白的雙頰以及淒苦的表情令他動容,又夾著那一絲絲不舍。可是隻要一想到樂霽,他就不由自由地想要對她狠一點。他一抬手臂,將她壓在身下,她那對黑蒙蒙的眸子好似浸在水霧之中了,臉色也益發得顯得慘白:“我隻是去看他,你以為我去做什麼!難道我會在你爸喝的藥中做點什麼手腳嗎?”他的嘴唇幽幽地湊攏她,有意無意地撫著她的耳垂。
“其實我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做。你以為你爸那毛病還會好嗎?”他的聲音更輕了,也更溫和了,但是說出來的話令她的臉上浮出一種蕭瑟而又恐懼的表情。“要弄死你爸的方法有千百種。下藥是一種,製造一場車禍,或者讓他像樂霽那樣跳河……”
她因驚惶而失去血色的麵龐上那對淒涼而黝黑的眼眸帶著難言的震驚與害怕,她失控地拽住他的手臂:“不行,你不能那麼做!我求求你,我什麼都答應你,你放過他好不好?”
“你讓我放過你,那麼當初你爸有沒有放過樂霽呢?”他驟然地攫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是那樣地纖細瘦削,他幾乎能夠數出她的骨頭來。他麵罩寒霜地吼道:“白海桃,你爸爸死了,也隻不過死一條命而已,而樂霽她失去的是兩條生命!”
她的臉孔雪白中不斷地加深著,眼睛裏漸漸地起了水霧,那小嘴唇卻抿得緊緊的。眼淚一似那斷線的珍珠一般從她的眼眶裏滾落了下來。
“我給你十分鍾的時候,十分鍾之後我就出發去你家!你的表現好不好,就取決於我對你父親的態度!”他吻著她脖子,急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