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伶伶地打了個冷戰。沈然與她一樣的可悲。唯有不同的是,她喜歡冉佐思,隻是冉佐思不喜歡她而已。看著他那痛苦的表情,她不禁感慨萬千。
“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說起。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家吧,等一下你的太太又打電話來找你了。”她攸然地站起身來,整了整裙子的下擺。
“她……我早就厭倦了她!”他幡然地變了色,剛才那副悲苦的表情截然不見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她是一個溫室裏的花朵,受不得一點點的摧殘,如今懷了孕更是想著方子吃這吃那。有時因為心情不好,便讓我請假回家陪她。我連一個男人的尊嚴也沒有了。”
她聽著,感到有一點什麼東西掠過了自己的心頭。她何嚐不是跟他一樣嗎?在冉家她同樣沒有地位,任人欺侮。明意上她是冉佐思的太太,可是實際上呢……
“我走了,再見。”她柔聲地說著,向他道了別。
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她驟然地發現冉佐思的車子居然停在對麵的馬路上,她剛好與他的車子平視。她看到冉佐思從車裏走了下來,可是車子裏卻有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有幾分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那女人有著傲人的身材,四肢纖細修長,卻是凹凸有致。她將那一頭長長的卷發統統地捋到胸前,更顯得嫵媚而有女人味。
那女人下車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挽著冉佐思的手。
海桃大吃一驚,震驚就像電流一遍通過了她的手臂,她驚惶失措地往後退,用手袋掩著自己的臉,往咖啡廳的後門走去。她剛剛躲進了後門,已經看到那女人跟冉佐思走了進來。
“這裏的牛角包是最好吃的。”女人的聲音嬌豔欲滴,帶著少女的味道。不過看起來仿佛年紀很輕似的。
“你喜歡的話,我買一百個給你也行啊。”冉佐思的手勾著那女人長長的卷發,聲音出乎意料地溫和。
“一百個。”那女人眯眯地笑著,“你想把我吃成肥婆嗎?”
冉佐思的嘴角微牽:“即使是肥婆,你也是最美的那個。”
那女人笑得彎了彎腰。
而躲在後門內的海桃目睹這一幕,痛楚排山倒海地朝她襲來。曾經她也懷疑過他在外麵有人,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對那個女人這樣的溫柔,而且還主動帶她來咖啡廳買牛角包,這是她從來不敢想像的事。
海桃躲在門後麵,瑟瑟地發抖,她說不清楚自己的心裏有什麼感覺。她眼睜睜地看著冉佐思摟著那女人纖細的腰肢,款款地走了過去,甚至冉佐思還幫那個女人提著裝有牛角包的袋子。等他們走了之後,她才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來。咖啡廳裏的客人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紛紛對著她側目。
“海桃。”恍惚間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她的嘴唇已經顫抖,臉色也變得像雪一樣地慘白了,她看到沈然關切的眸子,攸忽間她猛地推開了他的手,跑出了咖啡廳。
“海桃!海桃!”身後傳來沈然急切地叫聲。
可是她什麼都聽不到了,身體好像被人撕得粉碎,又被踩在地下狠狠地蹍著。此刻的她多想衝到他們的麵前,狠狠地在他的臉摑一個巴掌。但是眼下,她卻站在馬路的這一邊,她的丈夫跟那個女人在車子的旁邊,親眼看著冉佐思俯身在那個女人的粉腮上啄了一口。他們親昵的動作是那樣的自然,仿佛那個女人才是冉佐思的妻子一樣。
冉佐思的車子已經開走了。她暈暈眩眩地穿過馬路,突然間聽到刺耳的喇叭聲,緊接著有人把她拽到了一邊。她踉蹌地後退,差點跌倒,這才看清拽她的那個人原來是冉佑想。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有多危險!”冉佑想的口吻焦灼而又責備。
一層困惑與迷茫染上了她的眼睛,她怔怔地注視著這張與冉佐思想似的臉龐,淚珠奪眶而出。
“你怎麼了?剛才的車難道把你擦到了嗎?要不要帶你去看醫院,上次你不小心又崴傷了腳?會不會你的腳傷又發作了?”他一連串的追問使得她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落。
“怎麼了?是大哥又跟你吵架了嗎?”他愕然地望著她並無一絲血色的臉。
她上了冉佑想的車,他遞了紙巾給她。
“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雖然我不一定能幫得了你什麼,但是起碼我可以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她頹然地用手抵住了額角,口氣中充滿了無奈與蒼涼:“我不知道怎麼說……今天早上我跟你大哥大吵了一架,然後我送圓圓去了幼兒園。回來的途中我覺得心情很不好,就進入了一家咖啡廳,在那裏我坐了一會兒了,遇到了一個熟人,突然我發現馬路對麵有一輛車停了下來,那輛車見著很眼熟……”她的心就像有千萬把錐子在刺一樣,讓她疼痛難忍。
“那是大哥的車對不對?”冉佑想咬了咬下嘴唇,沉吟了一會兒盯著她的雙眼說道。
她把手拿下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幹澀的嘴唇微微地蠕動著:“我看到有個女人從那輛車裏走下來,他們看起來好像認識了很久的樣子,你大哥的手放在那個女人的腰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