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她送圓圓去芭蕾舞班,這中間有一個小時的空隙。她就在學校的附近逛了逛。這家舞蹈培訓機構是設在高檔小區內的,周邊有許多配套的設施,如大型的超市,娛樂購物廣場。她進到廣場裏去,在路過一家哈根達斯冰淇淋店的時候,她透過那玻璃牆看到冉佐思跟海娜坐在裏麵吃冰淇淋,他們倆偎得那樣緊,海娜還舀了一勺子喂冉佐思。她從未見過冉佐思笑得那樣開懷,跟平時在家裏板著麵孔的他判若兩人。
海娜你一口我一口地喂著,冉佐思還當眾親吻她。海桃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凍住了,使得自己無法動彈。她跟冉佐思這麼久,在外人麵前他一向是個嚴謹自律的人。
冉佐思感受到玻璃牆外似乎有人在看他,他不經意地抬起頭,一眼就看到目瞪口呆的海桃站在那裏,臉頰驀地緋紅了,眼裏有窘迫則又詫異的表情。
兩人四目相接,海桃就像是被通了電流一樣,猝然地將視線收回,她慌慌張張地逃開了,仿佛就像是自己做錯了事一樣。她走到出口處,卻被緊追其後的冉佐思一把揪住。
“放開我!”
她的眼神令冉佐思感到害怕,那眼底而滿了怨恨與惱怒。
“海桃,對不起!”麵對著她親眼所見,冉佐思也無處可辯。
“我不想聽對不起這三個字!”她捂住耳朵大喊道,不顧在場路人的側目。“你根本就沒有跟那個女人分手對不對?從頭到腳你都是在騙我,是不是!”
“不是的,你聽我說,我真的下定決心跟海娜分手了。可是她為了我而自殺,一時之間我放不下她。對不起,給我點時間好嗎?”他的麵容僵了僵,口吻中透著哀求。
“給你時間讓你來這裏跟她吃冰淇淋嗎?我求求你,我們已經完了,不管你再怎麼對我,想再怎麼修補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也不可能了。冉佐思,如果你還愛我的話,那麼就讓我走好嗎?”
“就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才不能放你走啊!”冉佐思迫不及待地解釋道。自從海娜出院以來,他們的確是恢複了往來,但是他們也不是經常見麵,今天是特意抽出時間來陪海娜的。海娜說附近有一家哈根達斯,她很想去嚐一下,於是他就帶著她來到了這裏,可是他不知道會碰到海桃。
“你摟著她的時候居然還在這裏聲稱愛我。”她渾身的肌肉都已經繃緊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令她陌生。不對,是從來沒有讓她清楚地了解過。“你還是很在意那個女人的對不對?你根本不是因為愛我才把我留在冉家,因為你不想看到你弟弟跟我在一起,所以你千方百計地想霸占著我。對不對?”
她一針見血的話令他脊背上一陣發寒。
“海桃,我是愛你的,我對你的愛,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在我的心中,哪個女人也比不起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冉佐思從齒縫裏吸了吸氣,頓時有一絲不祥的預感兜心而起。
她眼神犀利地瞪了一眼他,掉頭就走。
“海桃,你去哪裏?”冉佐思快步地追上她。
“我想這幾天我要帶著女兒去外麵住幾天。冉佐思先生,你能不能讓我們兩母女清靜一下,在這期間不要來打擾我們?”她排在長睫毛底下的眼睛是相當不友善的。
冉佐思鬆了手,這一次他無話可說。
海桃帶著女兒回到了從前冉佑想為她租下的公寓裏。當她經過那長長的走廊時,下意識地在曾經冉佑想所住的房子停頓了一下。
“媽媽。”女兒扯了扯她的衣角,“這是哪裏?”
“哦,圓圓,這幾天我們一直會住在這裏。”她摸了摸女兒的長發。
“爸爸會來嗎?”圓圓問道。
“爸爸他不會來。”她想了一下說道,“媽媽以前也住在這裏。”
圓圓沒有再說話,她乖乖地緊緊地偎著海桃,閉緊了小嘴巴。
她打開手袋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當初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把鑰匙還給冉佑想了。她靈光一現,想到當初她忘記帶鑰匙的時候,總會有一把備用鑰匙塞在門縫底下,她蹲下,不抱任何希望地摸了一下,果然指尖碰到一個硬梆梆的東西。
她掏出來一看,原來正是一把鑰匙。她心裏的那種高興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正當她將鑰匙插進鎖眼裏的時候,對麵的那道門打開了,背後響起冉佑想的嗓音。
“你們怎麼來了?”
她徐徐地回過頭,看到冉佑想的臉,這一個多月以來沒有跟他見過麵,他的樣子憔悴了不少。她的心中激蕩過一陣溫柔的暖流。
“我跟媽媽來這裏住幾天。”圓圓學她的腔調奶聲奶氣地說道。
冉佑想笑了,他的眼睛閃著光,唇角又帶著微笑:“那太好了。”
“你還沒有搬走嗎?”她終於開口說話了。盡管她的內心翻騰起一陣陣的波浪,但是她還是極力地按壓住不讓這種情緒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