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內,宋一菲正呆呆的站在福伯身前,兩眼發直,一動不動。
福伯的半個身子已經被汽車炸彈炸的血肉模糊,腦袋上還有兩個彈洞,顯然對手先將福伯騙到安裝有汽車炸彈的汽車上,引爆炸彈後,對方生怕福伯不死,又補了兩槍。這個老人的一生就這般結束了,或許他身懷絕技,或許他一生謹慎,但是此刻他依然卷入了這場家族內部的爭鬥之中,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犧牲品。
兩行清淚無聲的從宋一菲眼角滑落,這個老人,亦師亦友,或許,他比自己的親生爺爺還要相熟,此刻卻是已經遠去。
宋一菲就穿著肚兜,貼身小褲,站在原處,無法動彈。
木雲飛脫下自己的外套,那外套的左臂已是被鮮血染紅,他將外套披在宋一菲身上,拍了拍宋一菲的肩膀,道:“想哭就哭吧。”
宋一菲使勁的搖了搖頭,搖的那般費力,“我錯了,木雲飛,我錯了!”
木雲飛隻是聽著。
宋一菲的聲音中透著絕望和憤怒,“我太天真了,我隻是想著自己,我隻是想著自己要振興傳統民樂,我從來沒想過身邊人的感受。我明白了,家主傳人之位一天懸而未決,我身邊的親人就一天是不安穩的。我錯了,是我害了你,福伯……”
淚,一時間狂湧而下,宋一菲再也站不穩,撲倒在木雲飛懷中,放聲大哭,這個一直生活在家族富貴之中,生活在舞台花環之間的女子,第一次感受到了痛心,感受到了憤怒,感受到了生活的無奈。
木雲飛輕輕拍了拍宋一菲的後背,仍舊沉默不語,雖然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心思細膩的他,已經猜到了蛛絲馬跡。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走進了文藝綜合大樓,人群散開,老人徑直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先是看了一眼木雲飛,和木雲飛懷中的宋一菲,然後目光便落到了地上的福伯屍體之上,屍體已經不全了,殘肢部分還在冒著屢屢青煙。
老人的手指顫抖了一下,隨即又穩住,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屍體旁,然後恭恭敬敬的彎下身,緩慢而有力的鞠了三個躬。老人身後的二十名保鏢,也跟隨者鞠了三躬。
“厚……葬!”老人嘴中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帶著心痛,帶著決心,更帶著憤怒和悔意。
宋一菲猛的抬起頭,看到老人,她一下子撲了過去,大聲叫道:“爺爺……福伯他……他走了,是我……是我害的他。我……是我太任性。”
老人伸手拍著宋一菲的後背,輕聲道:“乖孫女,爺爺也有責任。是爺爺的忍讓害了阿福,是爺爺老了,老了……”
宋一菲哭得更厲害了。
這時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悄步走了過來,輕聲說道:“家主!必須當機立斷,以防生患……”
老人點了點頭,推開宋一菲,道:“站好,孩子,從現在起,你不再是個孩子了。”
宋一菲抹了一把眼淚,使勁的點了點頭,道:“爺爺,我明白,我的責任,我一定擔當。福伯的仇,我要報!”
“好!”老人拍了拍宋一菲的肩膀,看到自己的孫女穿成這樣,身上還有另外一個男子的衣服,他心裏自然莫名其妙,不過老人沒有詢問,他隻是簡單的朝著木雲飛一點頭,道:“謝謝,改日定當回報。”
宋一菲回頭看了一眼木雲飛,然後便站在自己爺爺的身旁,祖孫倆一起走入保鏢之中,回到了第一輛加長林肯之中,永遠沒有人知道三輛林肯車中,哪一輛才是老人的坐駕。
兩個黑衣人留了下來,負責福伯的後事和南華市的打點,而宋一菲與她的爺爺,在夜色中直奔金陵市而去,那裏,是宋家家族中心所在地!
木雲飛看著離去的宋一菲,有些發傻。
“別看了,趕緊去醫院吧!”韓凝雪扯了扯木雲飛的耳朵。
“喂,我是個傷者。”木雲飛抗議。
“我看你是為了蘇夢寒才故意又受傷的吧,哎,還真別說,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你這麼討女孩子喜歡了,你這一受傷,既能得到一菲姐的好感不說,還能再次接近蘇夢寒,還真是一石二鳥啊。”韓凝雪在一旁興奮的猜測。
木雲飛無語,不過聽起來,這方法還真不錯。
隨後,木雲飛在楊雨婧和韓凝雪的陪同下,又一次往上次的醫院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