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一直看著她們,突然見女人眼裏閃過一抹寒意,李沫背脊一寒,“程誠,小心。”然而這一聲提醒還是晚了,程誠被抓著肩膀,被大力向前推去--她的身後就是恐怖的蛇窟!
她的整個身體都被懸空掛著,隻有肩上的衣服被女人抓在手裏吊著她所有的重量。
“我知道你的身手似乎是不錯,”女人在程誠的耳邊說道,“不湊巧的是,我也算是特工出身,對付你一個瞎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完,她抬起頭,看著對麵幾十把槍黑洞洞的對著她。
“我早說過了,生死根本就不在乎,倒是你們,想清楚了,我這手一鬆,這位小美人就隻能給這窟蛇當點心了。”
“你想做什麼?”程誠很鎮定,沒有絲毫的畏懼,長發垂下,在風中飄著。
“沒什麼,”女人輕描淡寫,“見不得天下有情人罷了。”
程誠笑,“那你該直接推我下去。”“這樣就沒什麼意思了,不是嗎?”“別人的故事是圓滿還是殘缺,都跟你沒有關係,你這是何必?”李沫感覺到了的,程誠也都差不多猜到了。
“如果人都能做到這麼豁達,那人世間就沒有這麼多痛苦了。”她看著程誠的眼睛,雖然她的眼睛空洞無神,“我有一個愛人,我們四歲的時候認識,從小相依為命,為了他我進特工組織接受最嚴酷的訓練,18歲的時候,他向我求婚,我答應了,後來我們結婚,有了孩子,後來組織出了意外,有人泄露組織機密,死了很多人,調查的時候,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我,所以他也以為是我,”女人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沒有透露一絲悲傷的情緒,甚至帶著不著調的笑意,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誰都不信我,我被扔進了監獄,關了一年,在轉移監獄的時候,我找了個機會逃掉了,我去找我的女兒,想帶她一起走,結果,在機場,他帶人來追我,叫我跟他回去,我不肯,在槍戰的時候,我女兒死了,他開的槍。”
程誠安靜的聽著,整個過程都處於一種認真傾聽的姿勢。
“你恨他。”程誠說道,平靜而篤定。
“恨?”她玩味著這個字,“我不恨他,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不,你恨他,你還怨恨這個世界,否則,你不會設這幾道關卡,為難我們,也為難你自己。”
“那你說,我會殺你嗎?”女人笑,意味不明的問道。
“你不會。”
“程誠,你跟她說了什麼?”回程的飛機上,李沫靠在坐墊上,一邊剝著香蕉皮,一邊懶懶的問道。
“沒什麼,”程誠閉著眼睛養神,“她本來就不是真心想要為難我們,有些事放不下罷了。”
“她也夠強悍的,能夠跟原始人生兒育女。”李沫摸著下巴,嘖嘖感歎。
“原始人的感情簡單直接,對她來說,也算合適,動物還有感情呢,別說原始人也是人。”李沫停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眼珠咕嚕嚕的轉著,“程誠,你跟韓禎霆那男人是怎樣啊?”
程誠頓住,半響苦笑出聲,“我也不知道,”她的手肘撐在膝蓋上,感歎出聲,“你不是很難討厭他嗎?”李沫聳聳肩,“沒辦法啊,如果你喜歡他的話,我勉強自己不那麼討厭他。”“你覺得我還喜歡他?”程誠反問。
“難道你不喜歡他了嗎?”李沫困惑的反問,“我可是半點沒看出來。”“我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繼續在一起,他有很多事情我都一無所知。”瑪索的事情,還有她感覺到韓禎霆有一個隱藏得很深卻足夠強勁的敵人在暗處。
他知道,他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
“程誠,你也有很多秘密他不知道,比如湯姆?托馬斯。”李沫扣著桌子,淡淡提醒她一個事實。
其實,她好像也有很多秘密瞞著老大呢。
“再看看吧,我現在不能做決定。”反正,他現在不準備放她走,就當是在談一場戀愛吧。
反正,無愛不傷,就算再受傷她也認了。
清晨,程誠早早的起床,她沒有換衣服,依舊著一件白色真絲睡裙,她摸索著慢慢走到陽台。
“再過兩個星期,你就可以接受手術了,”韓禎霆無聲無息的從身後抱住她的身體,溫熱的唇停留在她的耳邊。
“動完手術就可以複明了嗎?”程誠沒有回頭,隻是輕聲問道。
“嗯,可以,你之前腦袋撞到暗礁,要動手術必須等傷好完全,放心,我說過,我會治好你的眼睛。”
“哦。”程誠點頭,轉過身,“你去洗漱吃早餐吧,待會兒還要去公司上班。”
韓禎霆俯身吻她,“等我回來。”
程誠淺笑,襯著窗外的陽光,格外的清新溫暖,“好。”
然後他鬆開抱著她的手臂,反身走進了浴室,程誠聽著浴室響起的水聲,感受著陽光帶著清意的溫暖,心境格外的寧靜平衡。
就這樣吧,既然她仍舊愛著他,既然他想她留在身邊,那麼,她相信,總有一天,他還是會愛上她,她有耐心,可以等。
說起來,她還是真是媽咪的女兒,骨子裏的固執一模一樣,明明受過傷,還是死心不改。
她也曾經害怕,可是就像她跟沫所說的,這個世上總是有變數的,不能因為變數,而害怕眼前的事情。
動手術的前兩個星期,程誠在別墅很悠閑的養著身體,安芊芊有時候會來陪她,她們之間的關係始終是有些尷尬的。
她們回來的那天安芊芊就把表還給她了,看到那隻表的時候,程誠的心還是刺痛了一下。
芊芊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解釋,“程誠,我知道你都知道了,可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怨恨韓禎霆,那幾天他讓法克親自守著羅伯特,整個人都很暴躁不安,他……”“你是想告訴我他其實很在乎我,其實不想這麼做的是嗎?”程誠一笑,唇角還是扯出一絲諷意。
有些事情不提,她可以盡量忽視,可是一想起,她終究沒有那麼容易釋懷。“我知道了。”程誠閉上眼睛,“我以後都不想再提這件事。”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從進手術前到出院,李沫特意飛到巴黎來照顧她。
直到出院的前一天,她收到沈易知的急召,才連夜趕到華盛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