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誠輕描淡寫，“我有跟你告別，你沒聽到罷了。”
說罷，轉身就想走。
她不想麵對他。
然後她一步都沒能走開，韓禎霆從後麵抱住了她，他的手臂用力極大，如鋼鐵一般的幾乎將她生生勒疼了，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緊密得沒有一絲縫隙。
他那麼用力，好似她是多麼重要的珍寶一般。
“程誠，”他的聲音在她的身後有一絲軟化，又帶著不準拒絕的霸道跟強勢，“跟我回巴黎，回到我身邊。”程誠任由他抱著她，這樣的擁抱，她的心無法抑製的狂跳。
“韓禎霆，”程誠的聲音很無力，“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好嗎？”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程誠，”韓禎霆的聲音一下子冷硬了下來，“我不可能準許你離開我的。”
程誠轉過什麼，認真的瞧著他的臉，突然輕輕的笑了，“韓禎霆，你愛我嗎？”
韓禎霆怔住。
這是程誠第一次問他這個問題，他甚至一度以為程誠永遠不會問這個問題。
在他眼底，這個問題從來不重要。
韓禎霆看著程誠的笑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她的眼裏也染了笑，就似乎在說，“你看，我就知道是這樣”。
“我曾經不介意你不愛我，是因為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愛上為我，但是現在我相信的是，不管我花多少的時間，或者為你做多少事，你都不會愛上我，既然如此，我隻能離開你。”程誠說得平靜，似乎隻是在闡述一件很平淡的道理，“我還這麼年輕，還沒有對愛情死心。”
“韓禎霆，其實你是愛瑪索的，隻是你不知道罷了，”她又笑了，隻是這次笑容裏多了幾抹無奈跟認真，“憐取眼前人，瑪索小姐，似乎也愛了你很多年。”
說完，程誠動作輕柔卻堅決的掙開了他的懷抱，再次轉過身。
“我隻是不想虧欠她而已。”沉靜的聲音在陽光響起，韓禎霆低低的開口，“程誠，我以為，你不想我的心裏虧欠任何其他的女人。”
程誠的腳步一下子頓住。
“她救過我的命，”他繼續說道，“很小的時候，我在一個高官的家裏當傭人，陪那家人裏的小少爺念書玩樂什麼的，那小子年幼無知，又被家裏縱容得無法無天，有一次聚會的時候不小心把另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兒的臉給弄傷了，他一看那個血拚命流就嚇得說不出話來，後來，人群一圍上來，問是誰弄的，他就指著我。”
“其實有心人看模樣就知道是誰做的，可惜他們家有權有勢，不是我那又怎麼樣，後來是瑪索站出來說她親眼看到，跟我沒有關係。”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她又是名門千金，誰也不好說什麼，後來，我被趕出那戶人家，在街上差點被人打死，又是她救了我。”
“這十多年來，瑪索雖然常常很任性，但是她一直在我身邊，我欠她一條命，欠她很多恩情，我以為，你雖然看似脾性溫婉，但骨子裏亦是霸道決絕，我以為，你想我隻是你一個人的。”
程誠全身都僵硬了，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原本平靜的湖麵就像是被扔了一顆炸彈，無論她怎麼平複，都擋不住那一陣一陣的滔天的浪。
他在說什麼，程誠覺得自己的大腦都轉不過來，這所有的一切，他所說的話，對她而言，就像是一場夢。
就好像她伸手也無法抓住風，她感受不到任何的真實感。
程誠轉過身看他，那雙藍眸正認真地看著她，一動不動，眼神深得似海，一旦望進去，就沉溺在中無法出來。
“程誠，我沒有愛過，所以我不知道什麼是愛。”韓禎霆的眉間都是挫敗。
他頭一次用這樣低的姿態去討好一個女人。
程誠關門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慌亂而無措過。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想點頭答應跟他回去。
可是，還有可是。
突然，腹部的絞痛毫無預兆的傳來，程誠踉踉蹌蹌的爬上床，把自己的身體蜷縮在一起。
又發作了，程誠苦笑，這是在提醒她嗎？提醒她她根本就沒有那麼多選擇的餘地？
這一次痛得比任何一次凶狠，她的身體彎成了一個蝦米，疼得蒼白的臉一下子以就汗如雨下，程誠用力的揪著自己的頭發，試圖以其他的疼痛來緩解那一處生不如此的痛楚。
痛，真的很痛，痛得她要死掉了。
門外的敲門聲響起，“程誠，”蘇沐試探性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禎霆先生還在客廳等著你，你不要出來跟他談談嗎？”
蘇沐對她跟韓禎霆的事情知道得不多，隱約猜到大概是韓禎霆做了什麼事傷了程誠的心。
她跟裏約遇到程誠的那一天，她看上去滿身狼狽，還很傷心。
可是，逃避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她看得出來這段時間程誠不是真的開心。
不管怎麼樣，華安國際的總裁親自來這裏找她，放下架子等著她跟他說一句話。
要怎麼樣，還是說得清楚一點比較好，何況她感覺這兩人是互相愛著的啊。
程誠隻迷迷糊糊的聽到好像有敲門的聲音，她連忙伸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溢出的呻吟讓外麵的人聽到。
蘇沐敲了大概五分鍾的門，一邊敲門一邊勸她，但是奈何門內一點動靜都沒有，蘇沐尋思難道程誠洗澡去了？可是她沒有聽到水聲啊，可是以她對程誠的理解，她不會就這樣把別人晾在外麵這麼久。
看來程誠對禎霆先生的積怨當真是不淺啊。
蘇沐無奈，隻好轉身下樓，“抱歉，程誠一直呆在房間，她似乎是不想跟你說話。”
藍眸掠過黯然的心痛，但是被韓禎霆掩在眼底了，他隻是平靜的看著蘇沐，“蘇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在這裏等她下來。”
蘇沐點點頭，表示她不介意。
“最多等到吃晚飯，她就會下來了。”
韓禎霆禮貌頷首，蘇沐最後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出門了。
哎，這位怎麼說也算得上客人，為了讓程誠的心結打開，她去買點菜準備一餐豐盛的晚餐，希望晚上氣氛好一點，不要把局麵弄得太僵。
裏約不在這裏，雖然這男人看上去彬彬有禮，紳士斯文，但是她怎麼瞧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