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睡在書房,還躺在地板上?”他問,語氣裏夾雜了怒氣。

程誠像是不願多說,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不小心睡著了。”

為什麼睡在書房,如果不是他那麼傷人的態度,她會傷心的隻能躲在書房嗎?

韓禎霆極其討厭程誠以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蠻橫的板過她的臉,“你已經睡了很久了,起來吃東西。”

“我沒有胃口,不想吃。”

“生病了不準任性。”韓禎霆冷冷說道。

程誠無奈的睜開眼睛,“不是在吊點滴嗎?看樣子還要一個小時,等完了我再吃吧。”

她的語氣虛弱,人看上去很累,“韓禎霆,我現在好歹生病了,需要休息,我知道你對我很不滿,可是,等我病好了你再發泄好麼?”

“又或者,說實話,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韓禎霆看著她,說不出話來,他想要怎樣,他不知道,他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放下那天的事情,更加沒有辦法放掉她這個人。

程誠露出一抹笑容的弧度,“既然不能好好在一起,為什麼要把我留在身邊彼此折磨?”“留在我身邊,你覺得很折磨?”

程誠輕輕搖搖頭,“是你在折磨我,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在折磨她嗎?他隻是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她。

韓禎霆伸手,指腹摩擦著她的臉蛋,良久,才淡淡的道,“給我時間,程誠,我需要時間想一想。”

程誠垂眸,忽的笑了,“我好像餓了,能不能喂我吃東西?”

韓禎霆翻身下床,邊走邊說,“等一下。”

程誠看著他的背影,唇角露出笑意,這段時間他的態度讓她不知所措,但是她知道,也感覺得到,不管怎麼樣,這個男人始終是愛她的,她有耐心,有時間,一點點挽回他們之間的感情。

韓禎霆很快端了一碗粥上來,味道有些寡淡,“你發燒了,醫生說暫時隻能吃清淡一點的食物。”

“沒關係。”

韓禎霆先把粥放在一邊,然後扶著她慢慢的坐起來,在她後麵放了兩個大枕芯的枕頭給她靠著,才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粥。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突然想起現在似乎是白天,程誠蹙眉問道。

“我是老板,翹一天班誰敢說我。”韓禎霆冷哼了一聲,懶懶道。

程誠失笑,專心喝粥。

還沒有喝完,韓禎霆放在床邊的手機忽然在亮,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他是因為害怕吵醒她而特意調成了靜音。

韓禎霆放下勺子,接了電話,“瑪索,什麼事?”

“韓禎霆,我有事找你,能不能出來一下?”

“有什麼事在電話裏說吧,程誠生病了,我還要照顧她。”韓禎霆的語氣很淡,沒什麼情緒在裏麵。

“你們家有傭人有醫生,在乎這麼一點時間嗎?”瑪索的聲音不自覺的榮了幾抹嘲諷在裏麵,她似乎覺得自己過火了,遂平息了一會兒情緒,才繼續說道,“是關於程誠的事,我和西諾還有芊芊都在這裏等你。”

說完,也不等韓禎霆答應,便掛斷了電話。

韓禎霆皺著眉,程誠看出他的不悅,遂溫婉笑道,“瑪索找你有事嗎?你去吧,說不定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我沒關係的,這裏有的是人照顧我。”

程誠的點滴剛打完沒有多久就接到埃文的電話。

“程小姐,你現在在哪裏?”埃文的聲音透著一股壓抑,他一貫儒雅,這對他而言是很少見的。

“我在家裏,”程誠蹙眉,“沫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禎霆先生在你身邊嗎?”埃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

程誠的心跳慢了一拍,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答道,“沒有,他有事出去了。”

“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句,你跟他的婚禮為什麼會取消?”埃文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字字句句都在斟酌。

“出了點意外,我受傷了。”

“我懷疑她在黑手黨的手裏。”埃文的聲音裏滲了一抹冰冷,“我們至今聯係不到冷靜,她前段時間一直跟法克在一起。”

程誠下意識就反駁道,“不可能,韓禎霆不可能再傷李沫一次,他知道我跟她是什麼關係。”

“程小姐,我說的是黑手黨,不是你丈夫,你別這麼激動,”埃文恢複了平淡的語調,“韓禎霆跟法克在黑手黨是一明一暗兩教父,但是如今黑手黨的事務基本全部交給了法克在打理,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你確定嗎?”程誠問。

“不,”埃文十分的利落,“所以一開始我就是說的我,而不是葉門,李沫的身份,你知道,多的是人想對她下手,所以我也不確定,但是,有這個能力的人,你該清楚,並不是很多。”

“我知道你夾在中間很為難,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李沫的失蹤真的是黑手黨做的,韓禎霆開始的時候不知道,不代表他會一直都不知道,我隻需要一個確切的消息,她身上藏有什麼秘密,時間拖得越久,對她而言就越不安全,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程誠動了動唇,“我明白。”

韓禎霆當初就是為了莫妮卡女伯爵留下來的那張所謂地圖而利用她想要逼問地圖的最終去處,同樣,法克的野心必定不小,上次沫無意中提到過,他對冷靜……

程誠掛斷電話,垂著眸,整個人看上去安靜極了,如果沫的失蹤真的跟黑手黨有關,那麼,韓禎霆……

程誠掀開被子,她要去找他,她等不了了,這兩個人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人,她一刻都等不了。

程誠下床的時候,差點踉蹌的摔倒,頭暈,她揉揉腦袋,從櫃子裏隨手拿了件衣服換掉,就離開臥室下樓。

“夫人,”傭人見她下樓了,連忙迎了上去,“您現在還發著燒,這是要去哪裏啊?”

程誠隻是微笑,“我不礙事,有點急事,很快就會回來。”

說完,也不顧傭人的阻攔,硬是出門了。

“夫人,您是準備去哪裏?”司機看了眼後視鏡裏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女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