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沫直接回來是有理由的,這種理由說得隱晦一點就是直覺,分析的清楚一點那就是禎霆先生應該正在傷心中,所以還沒顧著走人。

果然,李沫推門衝進去的時候,包廂裏禎霆先生仍舊一個人坐在那裏,一臉的平靜淡然,聽到聲響,也沒有回頭,隻是不耐煩的開口,“我說過了不要再來打擾我,你們聽不懂是嗎?”

李沫顧不上其他,趕緊衝到他麵前,“姐夫救命,有人要殺程誠。”

韓禎霆聽到姐夫兩個字原本是當即一怒,以為李沫這女人又變著法子在這裏給他難堪,誰知道她下一句就來了這樣一麼驚世駭俗的話,他立刻站了起來,俊容森寒得閻王似的,“你說什麼?”

李沫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還是煞有介事的控訴道,“什麼什麼,還不就是你們黑手黨要對她動手,你真的忍心看著她死?”

她這態度著實有點過激了,依著程誠的身手,一般人想要她的命,那還是沒那麼容易的,但是人一多,就難保不會受傷了。

“把話給我說清楚,”韓禎霆差點沒有揪著她的領子,“在哪裏什麼事,她怎麼了?”

這點事還不至於讓她失去冷靜,她條理清楚又飛快的把剛才的事情全都告訴他,罷了還不忘可憐兮兮的仰臉乞求道,“姐夫,你不會不管姐姐吧?”

韓禎霆一邊拿手機撥號一邊沒好氣的瞥了李沫一眼,“收起你這裝可憐的樣子,我又不是沈易知。”

李沫癟癟嘴,也就不在說話。

她是真的有一點擔心的。

韓禎霆沉著聲音,報了地址,吩咐黑手黨的人立刻去查,“給你們三十分鍾,我要見到人,否則,你們就不用再混下去了。”

韓禎霆的手下打電話給他的時候,告訴他程誠在醫院,挨了一槍,失血過多,昏迷不醒著。

李沫一聽臉色都白了,韓禎霆直說叫人守著她,兩人沒有耽誤時間,立刻驅車趕到中心醫院。

他們趕到的時候程誠正在手術,他和李沫等在外麵。

“查清楚了嗎,是什麼人做的?”

一個留著長發的男人畢恭畢敬的站在他的麵前,“是,禎霆先生,這件事情原本跟太太的關係不大,是我們一個小分堂主看中了您身邊的李小姐,他非要搶李小姐做他的情婦。”

“原本這事也沒什麼,”那人看了李沫一看,“問題是那小堂主的夫人是個狠角色,她的父親是法克先生身邊的老人了,在黑手黨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些人,都是小堂主的嶽父派人做的。”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他們能傷得了程誠。

韓禎霆聽完,陰冷的眼神往李沫身上瞟,他眯了眯眸,“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你的身手還比她好,為什麼是她一個人應付他們?”

那語氣那眼神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為什麼受傷的是她不是你。

李沫淡淡的笑,“禎霆先生,我跟你做一筆交易如何?”

韓禎霆看著她,“你說。”

“你幫郭家,我把程誠交給你。”她臉上帶著笑,終於不是平常故意做出來的無辜與明媚。

淡然安靜,甚至跟程誠有幾分相似。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跟程誠一起住進你們以前的家,我給你機會挽回她,隻要你答應救回郭家。”李沫唇角彎起,歪頭看著他。

韓禎霆低頭,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不可能了,她對我死心了。”李沫笑問,“聽你這意思,是要拒絕是嗎?”

韓禎霆猛然抬頭,慢慢答道,“即便無法挽回,至少我還能看到她一段時間。”

韓禎霆家的傭人十分意外,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禎霆先生有一天會抱著一個女人回家,而且身後還跟著另一個女人。

“那……那好像是夫人。”那女子的臉,她們看得並不大清楚,菲娜隻瞧見那一頭黑色的長直發垂腰而下,她突然靈光一閃,捂住嘴低呼道。

韓禎霆下意識的想抱她會臥室,但是……眉間苦澀,她醒來怕是不喜吧?遂沉默的轉了方向,將她抱到別墅裏另一處也就是她最開始住進來時她的臥室--裏麵的每件東西都是她親自挑選擺設的,他至今沒有讓人動過。

李沫看著他中途改變了注意,也隻是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就跟了上去。

韓禎霆小心的將她放置在床上,被子蓋在她的身上,輕盈柔軟,她的臉色很蒼白,眼睛緊緊地閉著。

韓禎霆凝視著她沉睡的模樣,暗暗心痛,從他認識她開始,挨過多少子彈了,忽然又想起她跟他說的“我這三年,過得太痛苦”。

“李沫,”他看向站在窗邊俯視下麵的女人,低低的問道,“程誠這三年……”

“不要問我,”李沫想也沒想就打斷她,她沒有回頭,“韓禎霆,相信我,程誠這三年過得什麼樣的生活,你不會想知道。”

過了一會兒,她轉過頭,“姐夫,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能不幫嗎?”韓禎霆冷哼。

“葉門應該快找到我了,你幫我把消息封住,可以嗎?”

“隻有葉門嗎?”韓禎霆皺眉,想到什麼,說道。

“還有法克,雖然你們是兄弟,但是兄弟怎麼也沒有老婆重要的是吧?”李沫笑得近乎諂媚,“沒有我這麼盡心盡力的出賣姐姐,你可能現在連見她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更何況,待會兒等她醒來問你她為什麼她會在這裏,你肯定也不想開口再騙她,我來說那就簡單又有誰說服力了對不對?”

韓禎霆瞟了她一眼,淡淡道,“瞞不了多久。”

李沫彎起眉眼,“沒關係,這個我知道。”

她根本不需要多久,她千方百計騙程誠出島,就是為了她回到屬於她自己的幸福裏,而不是陪她做那一場沒有任何籌碼的賭局。

也隻有這樣,她才能心無旁騖的回到那人的身邊。

程誠醒來的時候,有一種自己做夢的感覺,睜眼所極的天花板陌生卻又熟悉,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她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