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

舒舒坐到床邊來,雙手捧著韓流年的腦袋,額頭對額頭貼了一下,“好像沒那麼燙了。”

韓流年順勢摟著她,看她那浮腫的雙眼就知道她準是哭過,“抱歉,讓你擔心了。”

“是啊,你都快把我嚇死了,有你這麼發燒的嗎?”

韓流年一撅嘴,像個小孩子一樣,“你發燒不也一樣啊,這都是被你傳染的,這叫婦唱夫隨。”

“還貧嘴,你還是躺下睡一會兒吧。”

“我要上洗手間……”

韓流年拿著鹽水袋高舉過頭,走到洗手間時把舒舒擋在了門外,舒舒笑著說:“還怕我看啊?我不進去誰幫你拿鹽水袋?”

“可以掛著嘛,有鉤子。”

舒舒無語了,這個男人就是愛麵子,任何時候都比麵子來得重要。

韓流年出來,一臉的輕鬆,還說要吃橙子,舒舒吃味地提醒:“你媽說不準你吃生冷的東西。”

“你聽我媽的,還是聽我的?我想吃你還攔著?”

“你去喝粥啊,人家特意幫你熬的,還加了一些些鹽提味,還熱著呢。”

韓流年拿了一個橙子,二話不說就剝起皮來,橙子新鮮得很,一剝就射出許多汁水來,沾得他滿手都是,病服上也有。

舒舒搖頭歎氣,連忙從他手裏搶過來,“哎呀你真會添亂,喏,趕緊擦擦手,我去問護士借水果刀啦。”

結果,韓流年一口氣吃了三個橙子,酸酸甜甜的真好吃,而唐又晴送來的粥,全讓舒舒給喝了,一整天沒吃東西,很餓了。

其實要對付唐又晴,並不用當麵揭穿或是吵架,她不稀罕奪個嘴上的便宜,既然唐又晴要裝柔弱,那就讓她裝,婆婆和韓流年總有一天會看到她的真麵目,她不可能偽裝一輩子。

“想什麼呢?吃完就去把人家的保溫杯洗洗幹淨。”

“遵命,老公!”這事兒她樂意做,應該的。

韓流年打了點滴,高燒基本也退了,隻是感冒的症狀越發嚴重,頭昏腦脹,鼻塞流涕,還正處於上勢階段。為了安全起見,林醫生讓他留院一晚,而胡欣也非要他留在醫院。

胡欣得回家照顧丈夫和婆婆,這邊的兒子隻有交托舒舒照顧,她是非常之不情願,但無奈也隻有如此,“好好照顧韓流年,明天若是還不好,我唯你是問。”

“哦……”

晚上,兩人正頭並著頭在玩手機遊戲,陳家謙忽然拿著一束鮮花過來了,“這是我今年聽到的第一大離奇事件,你竟然發燒住院,這概率恐怕比日本海嘯還低吧。”

韓流年一笑,啞著嗓子說:“日本海嘯確實發生了,我發燒也確實發生了。”

舒舒連忙讓座,“副台長,你探病時間也真夠晚的,坐吧,我給你倒茶。”

“你別忙活了,我不喝茶……”陳家謙坐下,揉著太陽穴,“昨天喝太多了,現在還頭暈,我來是想問問你,明天的記者見麵會還開不開。”

“開,怎麼不開,既然已經承諾了出去,不開就是失信於人。”

“可你現在……”

“若不是他們大驚小怪的,我早就回去了。”

“行,那就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

陳家謙走出病房,回頭看看相處融洽的兩人,心裏非常矛盾。這個記者見麵會等於是舒舒的身份驗證會,聽韓流年的意思,他是一定要為舒舒正身的,這麼多年的朋友,他了解他,這一次,他非常認真。

“表哥,”路邊,唐又晴正坐在輪椅上吹著冷風等他,“他怎麼說?”昏黃色的路燈下,因為天氣冷而令她呼吐之氣形成了一團一團的霧氣,但又很快被冷風吹散。

陳家謙快步走去,“你怎麼不上車等啊。”

唐又晴淡淡地一笑,“表哥,咱們走走吧,還早,我不想回家。”回去又如何呢,還不是一個人麵對四壁,以前還有芭蕾,現在,卻隻剩孤單。

陳家謙歎了口氣,他也知道這對表妹不公平,但又能怎麼樣呢,如今就算韓流年知道了真相,也不會棄下舒舒的。

人類的感情,真的是最無法保證的東西,一點都經不起時間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