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流年單手開車,右手緊緊握著舒舒的手,他在舒寧麵前發過誓,要一輩子牽著舒舒的。
舒舒無聊就玩起他的右手來,他的手指很漂亮,指甲修得也很整齊,那是她給他修的。她捏著他的指關節,然後不斷掰著他的手指,無聊卻不停地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紅燈,車子停下來,韓流年伸手一攬就將她攬入懷中。舒舒的臉貼在他的胸口,她能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砰砰直響,比以往跳得要快一些。
韓流年的手慢慢地摸著她的耳朵,她的臉頰,輕輕地捏著,他沙啞的聲音低低地傳來,“老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舒舒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慌張,一向沉穩內斂的韓流年從未如此慌張過,甚至連紅燈轉綠燈都不自知,要後麵的車鳴喇叭才發覺。
舒舒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影響他開車,她輕聲說:“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吧,我不會怪你。”
當初韓流年之所以會答應結婚,就是為了真正拿到韓柏集團的主導權,在他的心目中,沒有什麼能比家族集團來得重要,他身上所肩負的重擔,不是他想卸就卸下的。
如今為了韓柏集團,他難道真的要離婚嗎?真的要將這麼明媒正娶的妻子再送回去?可是她也回不去,不是嗎?劉家根本容不下她啊!
韓流年心裏煎熬著,若不是舒舒這麼平靜,若不是正開著車,他想他會大哭一場,難看也罷,懦弱也罷,被笑話也罷,他真的很心痛。
“我來開車好不好?”舒舒輕聲問。
“不,你沒帶駕照。”韓流年深吸一口氣令自己平靜些,“回家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給你吃好不好?做你最愛吃的土豆燉牛肉。”
“嗬嗬,嗯,那先得去買菜啊。”
“嗯。”韓流年說嗯的時候,聲音格外的溫柔。
車子開到了椿樹別苑,小區門口也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記者在蹲點,韓流年快速開進了小區,沒讓他們圍攻!
兩人就在小區內部的配套超市裏麵買了新鮮的蔬菜瓜果,舒舒推著車,韓流年兩手圍著她也推著車,他每走兩步就會踩到她的腳,但他依然不放手。
“鞋子被你踩髒了,你得賠啊。”
“嗯,我賠。”
舒舒的手肘往後一撞,結結實實地撞在他的胸膛之上,“你又踩到我了……”
韓流年抿嘴笑了笑,其實他很想笑的,可無奈就是笑容變得很苦澀,“我注意一點。”
買了新鮮的時蔬,還有新鮮的牛肉,在舒舒的堅持下又買了許多零食,韓流年不準她吃,她說先買回家,等感冒完全好了再吃。
走出超市的時候,韓流年一手拎著兩大袋東西,一手還是緊緊地拉著她。
舒舒空手走著,有些不好意思,“我來拎一袋?”
“我來就行,你走你的。”
“那我走我的,你兩手各拎一袋,挺沉的。”
韓流年抓得她更緊,“沒事,我要牽著你。”
這樣平淡的幸福,他們非常非常想持續下去,好像唐又晴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好像韓唐兩家的商量決議並不是那麼殘忍。
到了家門口,韓流年還是不肯放手,用眼神指了指褲袋,“拿鑰匙開門。”
舒舒不再跟他爭辯了,伸手逃進他的褲袋裏拿出鑰匙,開了門,她說:“快進來吧,我看你的手都勒紅了。”
韓流年把兩大袋子放在門口,真的勒紅了,不過已經手麻沒了知覺。
“給我看看,”舒舒攤開他的手掌看,輕輕按壓著他的手指,“呀,還有知覺嗎?你的手都成斷掌了。”
“小意思了,根本沒什麼。”他抓了抓手,“好了好了,沒這麼矯情。”他換了拖鞋,又一口氣將袋子拎到了廚房。
舒舒想幫忙,可卻被他按在了沙發上,“生病的人就好好坐著休息,喏,看會兒電視吧,其他所有一切事情都交給我。”
舒舒指了指地上的草莓,“我想吃草莓。”
“好,我去洗洗,馬上送到。”
舒舒心裏格外平靜,或許,打擊太過沉重反而能令人更加平靜,她微笑地看著韓流年忙碌的背影,洗了草莓出來之後,又開始整理他們買的東西,零食放在茶幾下,蔬菜放在廚房,僅僅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