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你們不能這樣,這叫過河拆橋,我大老遠地跑來日本拍廣告,還帶著人,現在我的人受了傷,你們非但不理會還說這是我的責任,那我問你,那個廣告牌是我搭建的?是你們搭建的!”

“誒,你們不能不講理啊,喂,喂,喂!”沈小萱對著手機大喊,“靠,掛我電話,不就是一個破翻譯麼。”

“萱姐,這裏是他們的地盤,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是擔心他們把事情鬧到老板那裏,他們人多嘴多,還是老板的合作商,我們光兩張嘴巴怎麼說得清?”

“小胖你別急,我直接跟老板說,讓他派人來救咱。”

沈小萱又撥通了韓流年的號碼,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韓流年隻說了一句話,“不要跟他們吵架,我馬上過去。”

沈小萱愣了一下,“小胖,老板說親自過來……”

小胖也覺得事情嚴重起來了,“萱姐,咱們是不是給老板捅了簍子?”

沈小萱又激動起來,“可事故就是他們的責任,是他們沒有把廣告牌搭牢,風又大,倒了能怪我們?我是照片在上麵,不是人在上麵好嗎。”

“行行行,您也別生氣,等老板來了再說吧。”

入夜,韓流年終於抵達了北海道,走下飛機的一刹那,他明顯感覺到天氣的寒冷。

這次沈小萱所代言的是日本櫻田企業的品牌,而櫻田企業是日本最大的企業,旗下包含房產、汽車、家電、化妝品等等諸多產品,也是韓柏集團在日本最大的合作商。他之所以這麼重視,是因為櫻田企業還有****背景,若是關係鬧僵,恐怕韓柏集團得退出日本市場,以小失大,太不劃算了。

鄧子俊一邊疾步跟著韓流年,一邊低聲說:“總裁,櫻田企業的老板就是櫻田家族的人,櫻田是一個****家族,恐怕這回我們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韓流年神情在這寒風中更變得更加冷肅,他瘦了許多,英氣的臉更加棱角分明,“先睡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拜訪。”

“好。”

沈小萱是第二天早上,在自助餐廳吃早飯的時候見到韓流年的,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我跟你說,這幫人根本不講道理……”她湊近韓流年,壓低了聲音,唧唧呱呱說個不停。

韓流年喝完最後一口豆漿,一擦嘴,“嗯,我知道了,你在酒店等消息。”

說完,他跟鄧子俊就一前一後走出了酒店,這是有多拉風啊?!

天空中又飄起了大雪,大朵大朵雪花慵懶地灑落在地麵上,把城市的肮髒角落都掩埋起來。韓流年望著窗外,他現在在北海道,北海道正下著雪,他記得他說過要帶舒舒來北海道看雪。

空氣中仿佛夾帶著憂傷的氣息,一切純白如玉,韓流年將視線收回,不再觸及那一抹憂傷,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隔壁車道上,夏天揚載著舒舒,因為下雪,車子平穩而緩慢地開著。舒舒東看看西看看,她覺得白色的世界好漂亮,看起來沒有一點汙漬。忽然,她的眼神落在了旁邊車輛後座的男人臉上,她定定地看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襲遍全身。

男人正低著頭,他有著完美的側麵輪廓,車窗上的霧氣令舒舒並不能看得很真切,但是,她就是移不開眼睛,仿佛被攝魂了一般。

夏天揚又放慢了一些車速,“舒舒,你在看什麼啊?”他快速轉頭看了一眼,他看到的是街邊的蛋糕店,“哦,你想吃蛋糕對不對?”

舒舒沒有回話,隻是視線緊緊隨著前麵的車輛。

夏天揚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就是一輛普通的轎車麼,他笑了笑,“舒舒,坐好,要轉彎了。”

“哦……”她木然地看著已經轉向另一邊的轎車,心裏莫名地疼起來,眼睛一陣酸澀,眼淚也不自覺地往下流,她抽了紙巾輕輕擦拭,越擦,眼淚流得越多。

夏天揚著急地說:“怎麼哭了?眼睛疼嗎?”

舒舒眨了眨眼睛,“有點疼。”

“要不要回醫院?”

“不用,我想可能是眼角膜的問題吧,醫生說流眼淚是正常的,沒事。”

夏天揚的神情有些凝重,雙手把持著方向盤,穩穩地開著車子。這是老天給他的機會,他一定會好好把握,醫生說她失憶,能不能恢複記憶還是未知數,他倒是希望舒舒的記憶永遠都不要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