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胸前的玉佩擋住了母山魈剛才一擊。否則上一刻,她心髒被剜,早已歸西。
劉語默提腿一踢,拉開和母山魈的距離。
噔~
劉語默一槍擊中母山魈的眼,血絲飛濺,母山魈憤怒的咆哮,雙爪捂臉,疼痛地嚎叫,然後……迅速竄進樹林裏。
不見了身影!
蘇齊和另一隻母山魈的爭鬥中,負隅頑抗,狼狽不堪。
噔~
母山魈十分迅速的躲開子彈,毫不戀戰,消失得無影無蹤。
“傷勢要不要緊?”劉語默收起槍,迅速衝到蘇齊麵前,仔細查看他的傷口。身上多處劃痕,深淺不一,好在沒傷及大礙,最嚴重的一處在手臂上,汩汩鮮血流遍了整隻手臂,深陷的傷口還能看到骨頭。
“默默。我們快走。”蘇齊微微擠出一笑,掩住身體上帶來的疼痛。
此地不宜久留,恐防山魈再來襲擊。
嘶嘶~
劉語默利落地從腰間撕下一塊衣料,緊緊包紮,止住傷口上的血流不止。
“默默……”他欲言又止,拗不過她的堅持。
她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他沉默。
每當時候看著她沉默的樣子,他心疼。
她心中那座冰山,仿佛誰也融化不了。從他出去幾年,回來,似乎這一切……都變了。
那個可恨的男人,帶走從前那開朗可人的默默。
默默,為何不走出自己的黑暗穀,看看你身邊的人呢……
包紮好,劉語默扶起他,沒有多餘話,提腳就走。
勉強站起身,他吃痛的悶哼一聲,她側頭發現了他的異常。視線往下,她蹙眉,“你的腳?”
“還可以走。”他使勁的搖頭,卻難掩眉宇間的頹然。
她把他扶到一邊,坐下,輕輕推開他的褲管,打量了一眼,淡淡說道:“腳腕脫臼了。忍著點。”
言簡意賅的說罷。蘇齊眉梢一擰,腳下傳來骨頭的清脆響聲,劉語默把骨節穩當的接好。轉過身,在他身前蹲下,拉起他的手圈在自己胸前。
“默默……”蘇齊臉側泛紅,為難地開口,“我可以走的。”
他一個大男人要一個女人背,十分難看。
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而如今,他們卻反了過來。
劉語默不悅的蹙眉,強行把他拉上背,站起身,“你還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別囉嗦。再不走,天就黑了,晚上我還要配置藥方,別耽誤我時間。”
他眼神有一秒的失焦,霞光蕩漾在他似墨眼眸裏,彌漫一泓柔情。
默默……
少有的零距離的接觸。令他一點點的迷醉。下巴和她粉頸不經意的觸碰,鼻息竄入她靜靜的幽香,如幽蘭吐卉。
趴在她背上,能感受她腳下沉甸甸的步伐。他心間蕩漾一湧潮水,心痛而惋惜。
默默……
她一個女子,到底背負了多少負擔。要挑起治愈整個村子的重擔,守護整個村子的安危。
不由想起,10歲那年,被幾隻山魈圍困的女孩,那堅定的眼神。女孩的英勇像是戳記印在他腦海。時隔多年,那女孩出落得美麗、冷靜、出塵。
已是一個成熟的女子。
“默默,還記得第一次我們偷偷溜進山上玩嗎?”他輕輕問。那時候,他們貪玩,她執意要上山見識見識山裏山精妖怪。他拗不過她,結果真再山林裏遇到山魈突襲。
把他嚇得屁股尿流。瑟瑟發抖的躲在她身後。
年幼的她眼中絲毫不見恐懼和慌亂,隻有慢慢的挑戰興趣和新鮮刺激。
那一次,他見到了劉家傳人的絕技。
那一刹奇跡般的光影定格他在年幼的心裏。
他崇拜。
她就像一個不死的神話。
“嗯。我記得那時候你是個鼻涕蟲。”劉語默唇角勾起難得一見溫馨的笑意,“10歲了還經常尿床。”
“默默……”他低喃,有些囧。她腦子裏怎麼就記得這些片段呢。
“現在蘇齊已經不是那個鼻涕蟲,遇到困難就哭得稀裏嘩啦的小男孩了。難道你一直都感覺不到嗎?”他明亮的眸子裏微微掠過一抹涼意。
她良久無言,才緩緩道:“誰不會隨著時間改變?”
他低聲在她耳畔,靜靜說道:“那你相信一個人能改變另一個人嗎?”
沉默。她不再說話。
其實,她懂。
他的話在她耳中聽來似乎有雙重意思。曾經為了一個男人她可以拋棄自己的性命,而那個男人最後棄她而去,癡心一片換來的是背叛。她漸漸變得沉默,很多東西她看透了,或許她還看不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