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窩在他頸間,靜靜聽著,細弱的聲音幾不可聞,“為什麼聽你要解釋……事實證明,冰與火本來就是不能在一起的,他們是天生的敵對。”

他心口咧咧做疼,忽道:“那如果那塊冰,不是水,而是酒凝凍的呢?”

她深吸一口氣,“有沒分別嗎?”

“那塊冰不是為了撲麵火,而是讓火燃燒得更旺。”他悠悠望著前方,卻看不到她眼底掠過的精光:

“你可知道,火本無情,它的存在本就是帶著毀滅,要將周圍的一切化為灰燼。”

他沉默,緩緩道:“那是因為火太寂寞了,找不到同伴,所以……要將周圍的一切燒盡。”

她倏地,冷嗤,“你又不是火,你怎麼知道火的世界。”

“因為……”他尚未說完。隨著他低吼一聲,血色濺落在地上……一滴、兩滴。

遠遠的高處似有似無。。。傳來直升飛機螺旋槳聲。

“我早就說過,我薛琳不承認的人要了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薛琳緊握手中的銀針刺入他頸部大動脈,這隻銀針是從古董店老頭贈送的鵝毛筆中夾層取出來的。

從見到古董店那招牌上的圖案起,她就知道她等的人來了。

那圖案她見過,和幽幽背上的刺青一模一樣。

熔岩洞溫泉上,有一天她無意撿到一個漂流瓶,沒想到瓶子裏的字條上的字跡是幽幽的。

她知道她有希望了。

螺旋槳聲越來越近……

“你早就計劃好了?打算裏應外合?”鳳眸緊眯,淬滿了痛恨。

“丹尼、幽幽落難你都有份。誰傷害我身邊的人,誰就是我的敵人!我說過,我們本就是對立的雙方。”

“就因為這樣,你一心要置我於死地?”他冷冷咬牙,一字一腔渾厚有力,一身冰冷的氣勢震攝四方。

他冷冷看著她,眼底卷起濃烈的怒和恨,“那你現在拔了你手中的銀針!”

“還有……你曾欺騙我的感情。”她冷冷一嗤。恨就是恨,就算他現在悔過了,也無法磨滅的曾經欺騙。

三年前,他接近她,就是為了那塊芯片。

不是麼?

好一個處心積慮的男人。

“我就知道你記起從前了。”從她給他講那個《傻瓜都一樣》的故事起,他就知道她記起來了。

忽然,他一聲嘶吼,驚天動地,“可是,我從來沒有欺騙過的感情!從來沒有!”

薛琳,為什麼你不相信!

仿佛天一瞬間就那麼黑暗了下來,他目光如炬,狠狠睜大的眸子裏溢滿了沉痛,比子夜更黑,寒意更甚,……她手微微一顫。

她輕輕一笑,眼眉不經意的流露一抹淒然。要他親口承認有那麼難麼?

“解釋就是掩飾!”

掩飾就是……講故事!

三年前,她都親耳聽到他和妮娜的全部對話,親眼看到他們親昵的擁吻在一起。那一字一句撕碎她的一顆心。

“我不要你死,”薛琳裏眼底精光炯炯,好比劇毒一般的腐蝕人心,“我要你比死更加痛苦!我手上的證據足矣讓你蹲一輩子監獄!知道參議院為什麼要你們退兵嗎?”

“好!”他眼底的冷光讓人凍徹心扉,一字一頓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早就策劃好了的。我隻問你,你跟我在一起那都是假的嗎?你的心、也是假的嗎?”

“沒有!”她狠狠咬牙,狠狠的否決,“從我服下那顆藥起,自毀身體,將計就計,就是為了讓你同情,讓你可憐我,讓你……啊……”

歐若拉棄耶爾庫而去,是因為………她根本不愛耶爾庫!

“你怎麼可以!”他突然的一聲大吼,樺樹隨之震顫,落葉飄零,刀光狠狠的刺入她胸口。

“既然這樣。要死一起死!”

兩人仇視的對立,死死的對望,利器直刺雙方致命弱點,似要同歸於盡。

“我再問你一次,難道沒有一點是真的嗎?…你的心…”他不肯死心的問。濕熱的血浸濕了他的手,蔓過手心……一滴滴的滑落。

“沒、有、”她妖嬈萬千的綻放笑容,哪怕隻剩最後一絲力氣,她也會燃放自身全部的光輝。然而那光芒太過耀眼,狠狠的刺痛他的心。

“你的心是黑色的!”他牙齒咯噔響,刀呲的刺入幾分,他要剜出她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