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安然愛不愛我都不要緊,關鍵的是我愛她!”

“這麼說,她不愛你了?”

“你以為安然沒有心的嗎?你那麼傷害她,我那麼傷害她,她現在還能和從前一樣愛我嗎?我也不求她那樣愛我,我隻希望,我的行動我的真誠能感化她,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改變她對我的態度!”

顧安然現在不像從前那樣愛兒子,可是她卻依舊喊兒子離哥哥!顧安然,是故意氣她的對吧?望著東方漸離,程簡怡暴跳如雷。

“東方漸離,你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你愛她?你難道看不出,她這樣做的目的嗎?她根本不是愛你,她跟你在一起,就是為了離間我們母子的關係!”

誰知道東方漸離涼薄地望著她。“媽媽,她想離間,我就讓她離間好了!”

“漸離你!你是說,你為了這個女人,要和我斷絕母子關係嗎?”

“我沒這麼說,媽媽,其實隻要你退一步,你還會是我的好媽媽!”

退一步?讓她接受顧安然成為她的兒媳婦嗎?怎麼可能?!“你想都別想!”

東方漸離看著神色瘋狂的程簡怡,覺得這樣的母親不可理喻,無法溝通,他轉身離去。

“東方漸離你站住!”

可是東方漸離的腳步,沒有一絲的停頓,就那樣走了。

望著東方漸離的背影,程簡怡簡直氣瘋了,都是因為劉小米,因為劉小米,兒子才會這麼對她的,才會這樣不聽她的話!這就是劉小米想要的吧?!要他們母子反目!

程簡怡越想越覺得,顧安然會再度和東方漸離在一起,就是為了報複她的,為了讓他們母子反目的,否則,劉小米這個賤人都不愛漸離,為什麼還要和漸離呆在一起?!

顧安然,這招可真是陰損!

一大早起來,顧安然發現,天氣不是太好。

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顧安然打了一把雨傘,獨自一人去了劉全山的墓地,下了公交車,還要走一段路。

一段泥濘的路。

撐著傘的顧安然小心翼翼地走著,剛剛走到山腳下,就碰到了從山上下來的阿姨,顧安然整容了,阿姨並不認識現在的她。

而顧安然,也沒有喊她。

阿姨打著傘,步履蹣跚,走得很慢。

阿姨比幾年前憔悴多了,頭上的青絲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華,身上的衣服也是老款,看得出來,她這幾年過得並不好。

怎麼會過得好呢?父親送給阿姨的錢,送給阿姨的房子,全部都被沒收了,最後,阿姨還被開除了公職,變得一無所有。

她們擦肩而過。

顧安然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才停下,默默地轉身,默默地看著阿姨不再挺拔的身形,漸漸遠去,直至看不見,她才繼續往山上走。

到了山上,顧安然將手裏捧著的百合放在墓前。

父親的墓地很簡陋,褐色的墓碑上,連照片都沒有一張,隻刻了他的名字,劉全山,以及生卒之年。

不過墳頂上的草,明顯地修剪過了,地上,還有尚未燃盡的紙錢,濕漉漉地躺在那兒。

顧安然不顧泥濘,一手撐著傘,一手撫著墓碑,蹲在劉全山的墓前,低低地訴說著什麼。

不遠的地東方,有一個人,正默默地俯瞰著顧安然,那是東方漸離,盡管顧安然不要他陪同,他還是固執地跟在她的身後來了。

其實也不算跟她來吧?

因為東方漸離父親的忌日,也是今天。

因為東方漸離父親的墓地,也在這個墓園,隻不過在上手的位置。

這個墓園,被一條筆直的小路分成了兩塊地東方,左手一東方位置陡然高起幾米為上,右手一東方為下,上東方葬的,都是達官貴人,下東方葬的,都是平頭百姓。

劉全山的屍體,是東方漸離讓人從監獄裏弄出來的,劉全山的墓,也是他令人砌的,就砌在父親墓地下東方向十幾米遠的地東方,從父親的墓地,可以俯瞰劉全山,他當時會這樣砌,是因為他的心裏,還滿是仇恨,隻希望劉全山,永遠地匍匐在父親的腳底下!

現在看來,他當時的行為,真是有點過了,都說人死如燈滅,劉全山死都死了,他又何必如此侮辱他呢?

顧安然抬頭看著上東方向的東方漸離,從最開始,她就知道東方漸離也來了,她從家裏出來,他就跟著她了,她上公交,他開車,最開始,他的車還跟在公交車後麵跑,後來,就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