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的顧安然，眼裏噙著淚，隻管看著他咧開嘴，開心地笑。
她那樣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盡管有淚，可還是明豔異常，東方漸離心裏忽然一動，真的很想很想親吻她的笑臉，忍了一會兒，才忍住了心裏的衝動，他微嗔。“說你瘦了你還笑！”
旁邊一直看著的醫生插嘴。“能不瘦嗎？你在重症監護室的時候，你這女朋友，天天在外麵候著，就連晚上，都在這陪床，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這兩天更是，聽說要在你身邊說話才能讓盡管清醒，她就呆在你身邊，一說幾個小時，嘴巴都幹還不停歇。”
嘴巴都幹了！是啊，他已經注意到，她的雙唇，微微有些幹燥。
女朋友？！顧安然微愕，看著醫生連忙解釋。“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盡管東方漸離一直都知道顧安然的態度，但顧安然這樣急著辯解，他還是有些傷心的，眼神微微有點黯淡，可是，愛是不可以強求的，東方漸離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突然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這麼長時間，她這樣守著他，他也該知足了吧？
醫生笑著點頭。“我知道了，你不是她的女朋友。”那神態，簡直就是當顧安然不好意思，假撇清一樣。
顧安然說。“我真的不是他的女朋友！”
醫生也重複。“我知道啊，你隻是他最好的朋友，衣不解帶地伺候他。”
這話說得！
現在連醫生，都這麼八卦了嗎？顧安然的臉微紅，不好意思再說，再說就有越描越黑的嫌疑了，其實現在已經越描越黑了。
不再看醫生，顧安然回頭，就看見了東方漸離的表情，那種失落的，就在他剛剛醒轉的時候，當他的麵說不是他的女友，她的心裏，湧滿了內疚。
望向東方漸離的目光，都是飽含對不起。
盡管如此歉意，但她並不後悔，對待感情的事情，她不喜歡拖泥帶水，含含糊糊。
東方漸離善意地朝她微笑。
顧安然終於回家了。
因為東方漸離的堅持，東方漸離說。“小米，你這麼多天都沒好好睡個安穩覺，你現在就回去睡覺，晚上再好好地接著休息。”
最開始顧安然不肯。
東方漸離說。“我已經好了！”
從醫院出來，顧安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撥通了唐徵明的電話。
唐徵明此刻，正陪著歐俏俏逛街。
因為歐俏俏要買兩把椅子，一張小桌子。
這樣，每次唐徵明去她的單身公寓，就不用從頭站到尾了。
唐徵明在她的寢室裏，這樣生疏地站著，歐俏俏心裏很是不安，很多次，她拍著床沿曾經示意過他，讓他坐，可是唐徵明隻是笑，到最後還是不坐。
當年，他在她的寢室裏，那是不管哪兒，都可以躺著坐著的，他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疏遠了？
他，還是嫌棄她的吧？畢竟她在毒窟裏呆了那麼多年，再不是當初那朵帶刺的玫瑰了，她隻是，她隻是……
可是歐俏俏沒有再問唐徵明是不是嫌棄她的話，她知道，她就算問了，他也會說沒有的，他之前就說沒有了，或許，是真的沒有吧，或許，隻是六年的時間，讓他們彼此變得陌生了一點。
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現在，她不能讓唐徵明站著。
拉著唐徵明的手，歐俏俏問他。“你看這套小桌椅好不好看？”
“好看。”
“那就買這套了？”
“好。”
那種鬱悶的感覺，那種不安，又在侵蝕歐俏俏的心髒，她終於昂頭，撅著嘴看著唐徵明。“我說唐大隊長，你給點意見吧？”
唐徵明說。“我不是給了意見嗎？”
“這也算給意見嗎？我每次拉著你來買東西，你從來都說好的，都說行，每次都是我拿主意。”
唐徵明有些無奈地笑。“我就是覺得好啊。”
“好？我看你根本就是應付我，”說到這裏了，歐俏俏也小女人了一回，纏著唐徵明問。“你說，你是不是在應付我？”
應付？唐徵明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手機就響了，不用回答歐俏俏那個讓他為難的問題了！他對歐俏俏微笑。“我接個電話。”
唐徵明走遠了一點，拿出手機一看，是顧安然！他又往遠處走了幾步，確定歐俏俏不能聽到他說話的聲音了，這才接通。“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