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的破空聲響起,電光中無數寒芒穿過密集的暴雨射了過來。高速旋轉的箭矢猶如蝗災一般,鋪天蓋地。強勁兒的氣流似乎讓這一方夜空都為之扭曲。
猶如刀割般強勁冷風吹打在神農架戰士的臉上,卻無法動搖那一如既往的剛毅。在他們身前,血水如河。一具具屍體堆積如山。以這些鐵血戰士為中心,四麵八方都已經形成一片真空。
敵人在顫抖,雷雨在咆哮,唯有戰士心中的殺伐之心絲毫沒有退減。看著如洪水退去的人群,以及鋪天蓋地的箭矢,錦衣衛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敵人戰術的改變也是意料之中。軍旅出身的二人簡單交換了意見後,西北統軍原地豎起了堅實的盾牌,組成密不透風的鋼鐵堡壘。黑暗中,一大片弩弓出現在屍骸遍野的空地上,不久之後,西北統軍便開始有組織的進行遠程對射。
這個時候,統軍的傷亡數字也統計出來了,剛才短暫的交鋒中,神農架一方付出了百名的芒克士兵,不過卻也斬殺十倍的敵人。或許這樣的戰績足可以令任何一名軍事指揮官自豪。但是對於神農架而言,實在沒什麼可驕傲的。
傷亡情況傳到幾位夫人耳中之時,四位絕代佳人臉色都有些難看。神農架自衛隊的戰力以一當百綽綽有餘,在如此巨大懸殊的實力之下,竟出現了不小的傷亡,就顯得有些不能接受。
實際上鱷魚戰士、匹格弓箭手或是雷霆矮人都太習慣配合作戰,戰場上各自為戰,固然勇猛,可是缺少大局觀,個人英雄主義必然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如果不是神農架製式裝備做後盾,這些亡命徒恐怕就會出現傷亡。
畢竟有過帶兵的經驗,艾瑟爾當然不讓的開始組織大局,一條條口令從她口中發出,一群懶散慣了的打手們,被打散分布到西北統軍之內。
“團長,剛剛的衝鋒,我方損失一千零三十一人,兩名營長戰亡,五名中隊長下落不明,估計已經身隕……”一名士兵畏懼的半跪在阿拉貢麵前,戰戰兢兢的彙報著。
嗖的一聲,一道幽光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擦著阿拉貢的發絲而過。他傲然立於風雨中,不為所動。
“神射營效果似乎不大,看了這些雜碎果然不是烏合之眾。”阿拉貢冷笑一聲,手臂一揮,身後一隊百人重騎兵勢如破竹般衝向那血染的大地。
“阿拉貢,還是讓我們這把老骨頭去吧,何必讓手下用命去填?”略下蒼老的聲音從泰格團長背後響起。
他驚訝的回過頭,“導師,這樣太過冒險了吧,還沒有試探出對方的底牌,萬一……”
“不用擔心,除了那個犬類寵物有些難纏之外,其餘都是小魚小蝦而已。”蒂文森頓了頓,眉頭卻一皺,“對方有一名凱特少女,我看著有些眼熟,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她……”
“導師?”
“一個該死之人,昔年的漏網之魚,今天正好結果了她。”
“那有勞導師了,”阿拉貢抱拳行禮,又對老者身後的十二名護法點了點頭。
雨夜中,十三道身影躍身而起。
“團長,要不要出動巨象衛?”
軍師肖恩的聲音響起,阿拉貢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道格狗頭人,搖了搖頭,“看情況吧,現在才剛剛開始……”
無名樹林,空氣有些幹燥,某一處山丘之上,林林落落的帳篷群中,插在中軍大帳前的骷髏鬼旗顯得有氣無力,似乎沒有以往那般殺伐鬼旗一出,天下英雄變色的雄風。
來回走動的傭兵咒罵著炙熱的天氣,偶爾也會停留在某些篝火處,順手拽下的上麵外焦裏嫩的野味兒,在笑罵聲中走向下一處。
戰場上的天氣總是奇奇怪怪,外麵的世界是冬季,可是這裏確實夏日。而且戈壁上下起瓢潑大雨,可樹林裏卻幹熱無比。
“呦……隊長,剛從團長那裏出來?來來來,過來喝幾口。”圍在篝火旁的傭兵招呼一名從中軍大帳內走出來的長官。
“第一天團長就召集開會,難道主旗出現了?這也太扯淡了吧,讓我猜猜是哪個倒黴鬼?是不是烈火玫瑰那群騷娘們?哈哈哈……”
“閉嘴!”那名隊長瞪了起哄的手下一眼,語氣有些凝重的說道:“天賜那群無毛泰格佬發瘋了……”
殺伐傭兵團這般猶如野營的懶散姿態在樹林內並不少見,畢竟是四大傭兵團之一,狂妄的資本是有的。或許除了戈壁和神農架死磕的天賜之外,沙巴克排名前十的傭兵團,大概也都是這般輕鬆寫意。
不過當一條條匆忙的身影,從黑暗中走進一座座傭兵營帳之後,天賜傭兵奇襲一支名為太陽傭兵團的小菜鳥的消息也很快傳遍那些傭兵耳中。隨之而來的便是空前緊張的氣氛,和隨時有可能爆發的一次大規模亂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