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貴,年方58,是一名地道的乞丐,上無父母,下無兒女,光棍一個,用他自己的話來講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對於生活,他從來也沒有太多的奢望,隻要每天有人施舍個幾元錢,好讓他買幾個饅頭填飽肚子就滿足了。
這一天,他還是像往常一樣,來到常來的那條街上乞討,也不知怎麼滴就撞了大運,一個年約20歲上下的小美女找上了他!
“大叔,您好,我叫黃寶,我就想問問,您這一天能討幾個錢呀?”
老張的眼裏顯得有些激動,平日裏根本就沒有人跟他說話,更別說是這樣一個俊俏的小美女了,現在的人生活水平是高了,不過性格也都越來越冷漠了。
這一點他是有親身體會的,雖然時常也有人丟給他幾個錢,但眼睛裏都是蔑視的眼神,沒有人在乎他的過去和未來,也不會有人向他問句好。
這在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想想30年前,那時候這條街還沒有這麼繁華,也都是老式的商業街,街上有一個買燒餅的老王,他就會時常挑幾個燒破了的燒餅來給他吃,還會同他鬧鬧家常,那眼神裏都是把他當作同村的老鄉看待的,根本沒有一絲的瞧不起。
還有擺水果攤的徐大嫂,也會經常挑些發壞的水果來給他吃,雖然她的言語有些刻薄,但每次送來的水果都是親手在小河裏洗過的!
回憶起這些,再回頭看看現在這個世界,那些老的朋友們都離開了,或者說被這個繁華的世界給趕走了,一想到這些,他的心裏就充滿了失望,他時常會做夢,要是能回到過去那個美好的世界就好了!
他想了半天,也沒有回答黃寶的問題,隻是傻傻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小美女,心裏止不住的湧出一陣陣開心,至於為什麼會開心,他也不清楚。黃寶見他隻一個勁兒的盯著自己傻笑,無奈又問道:“大叔,您有家人嗎?”
老張這麼多年都沒有開口講過話了,一提氣,頓時發現嗓子裏直咕嚕咕嚕作響,根本發不出成形的聲音來,於是隻得搖了搖頭,但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這時黃寶蹲下身來,盡量與他保持平等的高度,然後細心的勸導道:
“大叔呀,我看您手腳都好好的,臉色也不像生病的樣子,為什麼不去找點事兒來做呢?像您這個年紀,去接個掃地的活兒,也不會沒人要的吧,這樣每個月都有個千兒八百的收入,日子也能過得像模像樣的不是嗎?總比您這樣坐著強吧,一天到晚的您不覺得無聊嗎?”
黃寶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老張雖然聽在了心裏,但嘴巴上卻不知該如何回答,想想過去,他也不知什麼時候就坐在了這條街上,一坐就坐了50年。
這50年來風雲變幻,從來也不曾有人對他說過這樣有道理的話,這些話也引發了他的一些思考,但是他還是想不出來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也許是長期以往早已形成了習慣,認為自己的生命就應該是這樣的,就像鳥兒築巢,魚兒戲水一樣!
對於他這樣一個從來也不曾享受過家庭溫暖的孤兒來講,生活是沒有動力的,更別說付出之後獲得回報的喜悅,那些都是奢望。
再說了,他的身邊從來也沒有過一個照料他的人,或者一個需要他照料的人,好與不好在他眼裏早已沒有了區別,每天睜開眼看著太陽升起,再看著太陽落下,這便成了他一層不變的生活真諦。
黃寶看著他無動於衷的樣子,頓時覺得有些失望,自己都說了這麼多了,可他還沒開過一次口,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於是她便想了一個辦法,這時正好旁邊有個賣煎餅的,於是她就立刻去買了兩個。
“老板,來兩煎餅,不放辣椒,要多加一個雞蛋!”“好咧!”老板愉快的應了一聲,這老板約莫28歲的模樣,由於長年在陽光下賣煎餅,皮膚曬得油黑,但卻十分有精神的樣子。
不一會兒,他便做好了,“給,一共10元!”黃寶摸摸口袋,掏出那僅剩的20塊零5毛,依依不舍的將那張10元錢遞給了他。然後就和老張一起,一人一個享用起了煎餅!
話說老板的手藝真是了得,黃寶這一生吃過無數的煎餅,但這次卻不同,她從沒想過,一個小小煎餅竟然可以做的如此美味,真是太了不起了,她邊吃還邊向老板豎起了大拇指,讚歎道:“真是太好吃了,老板,你真行!”
這時老板油黑的臉上立刻展露出憨厚的笑容,他在這條街上做了快10年的煎餅了,雖然每天都有人來吃,但卻從來也沒有人讚美過他,黃寶無意間的這句讚美,無疑成了對他這10多年來辛苦堅持的最大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