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四殿試,三月初五遊街,三月初六收請帖。假裝病重的狀元郎在旁人的不解中於三月初八那日去了食色居赴宴。
狀元郎和榜眼翻牆出了狀元府,沒有驚擾周圍給自家小姐夫人望風的探子,一路潛行。到了食色居正是中午。
食色居有三層,一層大廳平日裏有說書的唱小曲的非常熱鬧,三樓是包廂大人物們多在此赴宴。二樓卻極少有人涉足的,按掌櫃的說法是‘何曰四季’春夏秋冬四個包廂非帝王將相前來不開。
今日食色居很是安靜。很早的時候掌櫃就已經放出風聲,這一日不迎客。
偌大的食色居冷冷清清的讓人怪不習慣。
紅素站在櫃台裏,見兩人來了,趕緊引路,上了二樓。
“兩位公子,春夏秋冬四季二位是要選哪個?”紅素塗著丹蔻的手依次指著四個牌子。
“紅素姑姑主人家請客怎麼能客人選包廂?”蕭何不解其意,關君白卻笑了。
“何曰四季?順其自然。如今陽春三月,萬物生發,若不選這春季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時光?”
紅素展顏一笑,側身請客入門。
開了門,包廂裏已備好酒席,可偌大的房間裏除了已經退下的紅素,就隻有關君白兩人。
房內憑空刮起風來,一時間花瓣飛舞,芳香四溢。
“大好春光怎能沒有美酒作伴?婢子桃李,見過二位大人。”粉白的花瓣緩緩聚集成了人形,一明眸善睞的女子笑盈盈的憑空而立,微微行禮言語恭敬。
“你是什麼妖精?”蕭何看著女子懸空的裙擺,握緊了拳頭。
“婢子不是妖精。”桃李搖了搖袖子,清冽的酒香帶著花香襲來,蕭何晃了晃身子差點醉了。
“婢子是酒中的氣,從塵封的酒水中而生,於杯盞中亡。”
“你是酒?”
“今日裏主人宴客,讓婢子作陪。兩位大人若對酒食器皿不滿,都可對婢子而言。”
桃李一身古怪的衣著,長裙在空中遊蕩,袖子寬大且長過裙擺。長的不可思議的頭發被長袖拖著,堪堪墜地。長相的極美的,桃麵粉腮,僅笑著就讓年紀小的蕭何神魂顛倒。
“漂亮嗎?”關君白對蕭何雙目呆滯的樣子無奈。
“漂亮。”
“美嗎?”
“美。”
關君白手中的折扇狠狠的打在蕭何的頭上。“區區幻境你也能上當?”
“啊?”幻境?蕭何目瞪口呆,眼前畫麵一轉,就見紅素側身,請他們入內。白樺拿著酒杯對著他們點頭示意。
紅素笑著退下,美貌女子桃李的出現就如同夢境一般。
兩人入了座,白樺給他們一一倒酒招呼著。
“這酒是埋了十二年的桃李酒,今天你們能喝道這酒還要謝謝我。這可是我連夜從地下挖出來的。”
酒香清冽,倒在瑩白的杯子裏,映出淡淡的粉。這酒不知是如何釀的,卻是難得的佳品。
“連夜挖出來?”剛緩過神的蕭何被勾出了興趣。
“可不是,這個是昨天晚上我和觀玉還有你爹挖了好幾個時辰才挖出來的。據說是永樂元年埋的。”白樺調侃。
蕭何被提到不著調的幹爹,頓時不說話了。大半夜跟著兩個小輩挖酒,也就周陵那蠢貨幹的出來。
“這酒安家那個老爺子可想了好多年了,要不是安夫人鬆口讓我們挖了,怕還是喝不到。”
“你們進來時有沒有見到什麼?”白樺對著兩個人猥瑣一笑,蕭何臉有些紅了。他剛才不知怎麼回事就被那叫桃李的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