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和安樂坐在祠堂的屋頂上,心中不解。
“小姐,你的那個藥這麼有效?連大黃狗都能病了?”
安樂搖頭,從懷裏掏出藥瓶。“有人先我一步。”
“那是誰呢?”
“不知。”
一場聲勢浩大的鬧劇,戛然而止。京都似乎重歸平靜,就連原本中毒的孫家人都不藥而愈了。
安樂看著藍天白雲,心中沉重。她想,就這麼離開吧。
京都自有國師護佑,她一個將死之人在這裏不過也是幫倒忙,那些案子留給那個道士去糾結吧。
“桃夭你去看看阿甲那邊怎麼樣了。順便放出風聲,東安府安樂病重,萬金求醫。”
“好。”
安樂看著桃夭離開,站在房頂看著不遠處的聽雨閣,白幔飄飛似一派素縞。等安老太爺走出了祠堂,安樂跳下房頂,走在他身後。
“阿念,我要走了。”
安老太爺睜大了渾濁的眸子,看向她。“去哪?”
“涼州。”
“好,你去。這個家有我這把老骨頭頂著。”安老太爺攥緊了手中的拐杖。“什麼時候走?”
“很快。”安樂看著日益衰老的安老太爺展顏一笑。“祖墳由我看著,到時我給你找塊風水寶地。落葉總是要歸根的。”
“你呀。”安老太爺神色複雜的看著安樂,良久又開口道。“再叫聲爺爺來聽聽。”
“你也不怕折壽?”
“姑奶奶呀,我本就沒幾天好活了,怕什麼折壽。”
“爺爺。”安樂開口。
“好好好!”安老太爺再三說好,眼中有了水光。“你呀,就別玩什麼假死的把戲了。安家老太爺的小孫女回祖籍涼州養病,這借口多好。要不人家總說我們安家幾代單傳,我這心裏不好受。”
“好。”安樂點頭。“等你老死了,我給你弄上好的棺材,親自給你扶靈。”
“那敢情好!”安老太爺拄著拐走了幾步,又道。“那姓墨的小子,就讓他在聽雨閣呆著吧,我看那小子也不容易,天天被桃夭你們欺負。”
“好。”安樂又點頭。她如果可以她並不想看見姓墨的人。
“你們都覺得我老了,可我年輕時可是深得我爹的身傳。你也別惦記著那兩個不出息的孩子。就是再怎麼著,他們也姓安,總不會辱了我安氏一族的門風。”
“好。”安樂還是點頭。安家就沒有一個慫的,這些年她看著呢,心裏有底。
“人老了,就愛回憶往昔。我還記得小時候我爹管的嚴,天天訓我。那個時候你就坐在一邊看著,我讓我爹給我點麵子,有個小姑娘看著呢。結果我爹一聽我說你,眼珠子都紅了。那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不一樣的……”
安老太爺絮絮叨叨了一路,半餉沒人應,一回頭,身後那裏還有什麼人影?狠狠的摔了拐杖,氣呼呼的回去喝酒了。
安樂坐在高高的樹枝的看著,覺得好笑極了。
“小孩子還是小孩子。”
安樂在樹上坐了良久,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喬裝出了府。
當日她下手之前在孫府看到的不是別人,而是早些時候雲遊四方的當朝國師——白墨。那毒是誰下的,還是個疑問。
依舊是食色居中,穿著布衣長袍的光頭坐在大廳裏點菜。
小二記了菜名,走了一步突然覺得不對,這和尚點的菜樣樣都是葷菜,不是犯了忌諱麼?食色居的菜品名字向來起的隱晦,沒來過的光看名字是看不出什麼道道的。小二當下就覺得這和尚一定不小心點錯菜了,趕緊提醒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