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日過去了,曹毅等人依舊每日巡邏。
安樂和桃夭在村子裏過的安逸。大約是因為桃夭給出去的零嘴的緣故,村裏的小孩子對桃夭及其親近。這兩日桃夭總是跟著一群孩子瘋跑,活脫脫的一個孩子王。
安樂卻是安靜的呆著,和一群婦女們聊天說笑,不過說話的大多是那些縫著衣服的女人,笑的也是那些女人們。
這些人做女紅沒有顧雲裳那樣精細,也沒有什麼繡花鉤線。隻是裁了棉布或麻布做衣服,餘下的布頭做鞋子納鞋底。
安樂在一旁看著,聽這些人說笑,偶爾插兩句。兩天下來也打聽到不少東西,也明白了官府的不作為。她心中暗暗想,自己以前說軒國如今是半壁江山,現在看了,這半壁江山怕也快要支零破碎了。
與這邊的安逸氛圍不一樣,巡邏的曹毅等人卻覺得不太對。平時總有馬賊出沒,這兩日卻是風平浪靜。
不由的,這群漢子便覺得這群土匪怕是有大動作。於是都加強了戒備。
馬寨中,的確是有大動作。
馬服在涼山已經數年有餘,手下弟兄無數。後來因為林尚的加入,搶來了不少戰馬和武器,一時間兵強馬壯,隱隱可與官府對抗。
可馬服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他就是想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活。可饒廣亂呀,官官勾結無數良家活不下去,上山為匪。慢慢的他的弟兄們就多了起來,可他總覺得自從林尚被救回來之後,山上的形勢就不大對了。
以前,再怎麼說手下的兄弟們還有幾分敬畏之心,即便是打家劫舍也是針對那些富商官府,不去動那些平民百姓。可現在燒殺搶掠,盡管他是山大王也覺得弟兄們做的不對,至於怎麼不對,他卻說不上來。
隻是隱隱覺得,自己說話似乎沒有以前的力度了。
兩日前,林尚帶著一隊人馬回來。還沒進山,就跌下了馬。守山的滑頭來報,說是二當家碰了釘子。
馬服聽了就覺得好笑,林尚遇到釘子?怎麼可能!他這山大王都快被這人擠走了!
這二當家三個字,他從未承認過的,卻在兄弟們之間傳開了。馬服抹不下臉麵質問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心裏卻對林尚憋著火。
聽了滑頭的話,就去看熱鬧了。
他本想著可能就是個小傷,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他們哪一個沒有幾個傷疤?是兄弟們大題小做了。
卻不想,這林尚上的極重,右肩幾乎被貫穿,勉強止了血,可那骨頭卻是碎了。
山上被擄來的老郎中看了,直言右胳膊是要廢了。
等老郎中處理了傷勢,林尚依舊是昏迷不醒。馬服問緣由,老郎中說可能是失血過多。
可馬服看林尚唇色發紫,便覺得不對。如果說是平時,他一定會追問一番。可最近林尚帶著弟兄們燒殺搶掠,他話到了嘴邊竟不想問了。
其實便是問了,老郎中也會說這唇色大約也是因為失血過多。
誰都沒有注意到林尚眼角到發髻的一道紅線,正慢慢變了顏色,隱隱有潰爛之勢。
馬服找了和林尚一同出去的兄弟,問了情況。
當得知是一個女子傷的林尚,他的臉色就有些精彩了。趕緊讓兄弟仔細說了,當時的情形。
“她問首領是不是姓周?”馬服緊鎖著眉頭問。
眾人點頭稱是。
“還說了什麼?”
“還說了什麼留不得。似乎又說什麼二當家當誅。”
“這樣呀……”馬服背著手看著遠處的山林,心中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