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服覺得有趣。一個還沒他大的一個女子,說著物是人非的話感慨世事無常。
可。人多,山上現在人是多,魚龍混雜有時讓他恨得牙癢癢。可他又偏偏耳根子軟,雖有威信,卻沒什麼威嚴。
“他們走,你留下。”
安樂指著那群馬賊,麵無表情的說。
馬服微楞片刻,立馬知道了她的意思。當下叫滑頭帶著一眾弟兄們回去,這群人熱鬧沒看成又被大當家趕走,咋咋呼呼的離開了。
馬賊們走了,村民們可還在。馬服看著站在安樂身後和他隱隱對峙的村民,心裏很不舒服。
安樂安撫了一眾村民,和馬服來到一個背風處的小山坡。
一雙極黑的眼睛盯著馬服,讓他很不自在。
“按說你應該叫我哥。”馬服良久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不應該。”安樂搖頭。“你不是他兒子。”
“這個?我爹是我爺爺的兒子,我是抱養的。”馬服麵帶感慨的說了一段往事。
百年前,安家強壓下大夏的攻勢。卻也讓本族傷亡慘重,危急時刻他們在涼州布下大陣,一旦陣法開啟,入陣者皆亡。
因為這個,軒國才得以休養生息。可陣眼在茫茫大山之中,難免會因為一些意外或者人為被破壞掉。便有一個姓周的能人主動出麵守護陣眼。周家兩代皆是恪盡職守,到了馬服這裏卻出了岔子。
原因無他,馬服雖機勇可有個很大的缺點,耳根子軟,經常動不該動的惻隱之心。為了掩蓋一些事情,馬服的爹在世時建立馬寨,讓馬服好生留守。
如今父親亡故,馬服雖在寨子裏有威嚴,可因為林尚這個岔子,總是迫不得已幹一些不該幹的事情。
“所以,是因為你蠢。”
安樂麵無表情的下了結論。馬服想要辯白,卻也無話可說。
“林尚該死。他的身世你可查過?”
“說是沒有親族。”馬服皺著眉道。他總覺得這個安長樂有些不太對,又覺得安長樂這個名字耳熟。
“如果隻是在軒國沒有親族呢?”
安樂靠在石頭上,折斷手中的草莖。
馬服聞言,細細思索林尚的一舉一動,竟覺得這話有道理。
“林尚這個人有問題。”
“什麼問題?”
“他認得我。”
“這算什麼理由?”馬服不置可否。
“認得我的要麼死了,要麼想我死。剩下的都是我認識的。”
這話說的蹊蹺,馬服想了半天,才開口。
“我還活著,也就是說我想要你死?”
安樂對著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不想告訴他自言父親姓周,幾日後馬寨應該就亂成一團了。至於他這個寨主,自然是要死於非命的。
“我信你。所以你不會想讓我死。”
安樂騙起人來麵不改色。
“可我不能確認,你是不是父親說的那人。”
馬服認真道。
“我也不能確認,你是不是那人的後人。畢竟你不是親生的,自然不會和那人相像。”
兩人打著啞謎,馬服瞪眼看了安樂好一會兒便笑了。
“你信我,我便信你。”
言罷,馬服站起身對著安樂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