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對王二的這番作態恍若未見，她低頭看著手中的一長串槐花，甜香擴散，如果此刻不是寒冬臘月定然能引來不少的蜂蝶。
然而此刻是冬季。花開的時間不對，麵前之人也不對。
“你，我不放心。”把白色沾染著鵝黃的花放在一邊，安樂抬頭說出了心中所想。
“巫山那群老怪物的秉性你比我清楚，你為何叛出師門我不想問。但我覺得你護不住她。”
“你說護不住就護不住？就隻因為你破了我的陣?”王二言語間頗有不服，可當他看到安樂陰沉的眉眼後，卻有點懵了。
“你連百年前我布下的何曰四季都破不了，如何能護住紅素？更何況她不喜你。”安樂走上前，做到鬼靈身前。
“我如何能信你？”
“我與紅素有些糾葛，怕是要誤了她。”打開窗，入眼的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圓潤的葉片擺列組合有序，青翠欲滴，一串串葉子層層疊疊壓彎了枝條。
“而你，大約也有很多糾葛的。能讓老怪物們放手的人，定然是天資聰穎的。而天資聰穎卻被老怪物們放手的你，一定是闖了大禍。巫山那些人兜不住的大禍。
如此，就隻能忍痛將你流放保住你一命。先前我說蓬萊之時，你有幾分慌張和釋然……於是，你闖下的禍事於蓬萊有關。巫山想護你，蓬萊想滅你。於是你不我的敵人，也不是我的朋友。”
安樂鮮少像今天這樣說一大串的話，也很少這樣翻來覆去如同打禪機一般的說話。看著對麵之人古怪的麵色，安樂覺得不枉費自己的一番口舌。
“說重點吧，我聽著。”安樂的話王二並不愛聽 ，卻不能不聽。因為他始終落下了一成，他想要安樂手上的一個人，而那個人不怎麼喜歡他。真是麻煩，王二搖頭，在心中感歎。
但聽雨閣主既然和他說這麼多，就表示事情有轉折。盡管她抹去了自己和紅素的契約，但此刻的作態也表明了事情有回旋的餘地。
若是當真沒有半分希望，這人又怎會和他說這麼多？王二將姿態放得不高不低，等著對方說話。
“我願將紅素托付給你，在我死後。”
王二坐直了身體，看向安樂的目光變了。
“紅素天劫將至，就算你布下陣法抑製也是沒用的。你與她同命的契約也沒用。”
王二的表情變了，他沒想到安樂竟把他摸的透透的。
“你怎麼知道？”
“素聞王家老二的秉性，若是順著你對紅素說的話推想，不難知道你所作所為的緣由。”安樂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抹去契約之時，看到了那時紅素的記憶，見到了王二的所為，自然就知道了他的目的。
“我擋下天劫，你護住紅素。如何？”安樂問。
王二沒想到麵前之人竟有這般想法。
“你會死的。”盡管他覺得結果很好，但過程卻不會美好。“天雷雖然沒長眼睛，但也不會認錯人。更何況沒有天雷淬煉，紅素再難寸進。”
“你先前做的，不就是要讓紅素修為不能寸進。”安樂瞟了一眼對方，覺得這人死鴨子嘴硬，得了便宜賣乖。
“嘿，那你如何讓天雷劈你？”
“我這人運道差，出門被雷劈也不算什麼困難的事情。”安樂聽了王二的話笑了笑 ，看向窗外，目光穿過枝幹樹葉，片片雪花落下的天空有些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