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有一個問題從來沒有想過,那便是——姚三為何總是那麼讓人討厭?
按照世俗的說法,她與姚重華是青梅竹馬。更是被一群‘少不更事’的長輩給訂了娃娃親。二人本該相處的比較好的。
可從一開始,二人便是針鋒相對的。就如同是宿敵一般,兩人相互了解本該是知己,卻又相互使絆子。
這就導致,後來安樂知道所謂的婚約之時,整個人都懵了。尤其在知道對方早就知道這件事時,態度就有些不明了。
她對姚重華,或者說是關君白是怎樣的存在?這個是安樂一直忽略的問題。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覺得蕭何應該和你有些東西想要探討。”
關君白依舊說著。
安樂被他按住的肩膀有些痛,想要掙脫開卻被他按得更狠了。
肩膀上的疼,讓安樂幾乎想要齜牙咧嘴,想要動手,看到關君白此刻的表情躊躇了一下,最終沒有動手。
“沒什麼應該你自己去的。別被歲千秋的局給套上了。”
關君白循循善誘,手上的力道依舊不減。
安樂張嘴想要說話,卻手心一涼,一張符紙在她身邊燃燒了起來。
“出事了。”
一道聲音從符咒中響起,安樂聞言表情微變。如果沒有記錯,那是王二,王敬澤的聲音。
安樂定了心神問:“你在什麼地方?”
“無主之地……太華山……下……有魔族……有很多魔族!”
王敬澤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在和什麼人打鬥。
魔族?看著符紙熄滅,安樂拿過暗月流光劍,將關君白推開,向著王敬澤口中的方向看去。
此刻太陽已經落下,人間在一片沉寂的深藍籠罩之下。流光劍映出安樂的表情,三分冷七分癲狂。
關君白見狀,自覺不妙。他看過安樂身為長淵之時的記憶,自然知道安樂和魔族的梁子結的有多深。二話不說,他扯住想要禦劍而去的安樂。
安樂回頭看他,表情不善。
“等下,叫些人。”
關君白不覺得安樂這樣去會討到什麼甜頭,也不覺得安樂不會重蹈覆轍。
迎上安樂此刻的目光 ,關君白有那麼片刻的恍惚。
“季家、青丘、靈鷲、巫山、銅城……你不是一個人的。”關君白要看太華山的方向,沒有充足的光亮,讓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從他的聲音中,金鱗從中聽出了古怪的意氣風發的意味。金鱗沒有經曆過魔族的大戰,對魔族沒有什麼仇恨,也不在意魔族,並不明白關君白和安樂此刻的情狀。
白墨知曉一些內情,對魔族卻很難設身處地的感受。
他道:“一群蛀蟲罷了。清理掉就好。”
安樂聞言,側頭看他:“國師大人可知上一次魔族大戰,因您口中的清理,死了多少人?”
握緊了手中的暗月流光,安樂看了眼天地交接之處黯淡的群星。“數都數不過來的。”
不計其數的死亡,這是安樂對自己經曆過的那場大戰的總結。她能夠數清的,隻有屬於靈鷲的傷亡。她曾用一道道傷口,去銘記這些死亡。
不說刻骨銘心,卻也深入血肉。那是她不會忘記的,永遠不會忘記的。
血肉之軀在她身旁冷卻,呼吸在她耳畔停止。
“國師大人真的和那些人一樣,高高在上呢。”
流光劍的光,在這不算暗的夜裏格外刺眼。
白墨敏銳的察覺到安樂的意有所指,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畢竟剛才他的話的確有些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