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風獵獵，夾雜著熱氣如同刀割，安樂置身其中，同樣讓對方看不清神色。
“我不問你來處，卻要問問你的去處。”
歪頭動了動手指，安樂並沒有接下季揚風的話，而是繼續問自己的問題。
“為何季金瑤不能留下？”
季揚風是會沒有想到安樂會如此執著，停頓片刻後才開口：“因為蓬萊。”
“當我是小孩子？”安樂聞言嗤笑，“我不是季玖那樣第一個念頭不是思考的人。”
隔著炙熱的空氣，雙方的身形在對方眼中都有些扭曲。季揚風卻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安樂的一臉嘲諷。
季揚風轉移話題：“你說何為道？”
安樂伸手將自己被火燎了好幾個破洞的衣袖扯下，抬起胳膊指著對方，剛要開口便笑了。
“如果願意，人人都是道。”
她聲音堅定，似在宣誓，又似在訴說真理一般。
季揚風哈哈大笑。
“你倒是比我等更像鳳族之人。鳳棲梧桐非梧桐不棲，便有這份堅決。”
“別拿廢話忽悠我。”
對方的話安樂並沒有聽進心裏，更何況是她在明白兩個世界之間存在的關係後，更加覺得季揚風是在敷衍。
在安樂眼中鳳棲梧桐不過是另一個世界文人的杜撰罷了，不知因為哪個穿越而來的倒黴鬼，這些軼事才被流傳開來。如今季揚風拿這個做說辭，不就是在敷衍？
“廢話？自然不是。”季揚風指了指腳下。
“天地上清下濁，陽清為天，陰濁為地。昔日盤古大神開天辟地，將天地陰陽分開，一改昔日混沌模樣……”
安樂聽了兩句後，便明白這人說的是老生常談，依舊是打斷對方。
“別拿廢話忽悠我。”
看吧，另一個世界的神話傳說在這裏也流傳。
一個算上神話時代也不過八千年人文曆史的世界，和有著不知多少萬年傳承的世界。兩者的關係密切的讓安樂心驚。
她隱隱感覺到季揚風想說的話，卻不想聽他說那些。
“金瑤她是我鳳族中人不錯，可那已經是萬年前的事情了。她不能留在鳳族，其中緣由多說無益。”
季揚風間插科打諢無用，便直奔主題。
“蓬萊的勢力那麼大？”
能讓季揚風如此拒絕的，隻能是先前二人掛在嘴邊的那個地方。
季金瑤對兩個人東一句西一句的談話不感興趣，季揚風在她眼中依舊是有待觀察的。盡管她知道了先前她在族中被排擠的一些隱情，可知道不代表放下，也不代表相信。
那時候的當事人活著的已經沒有幾個，更何況當事人都是鳳族的，如果季揚風想要說謊，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季揚風歎息：“大到你想象不到。”
“他們怕是真正的與天地同壽，可與日月爭輝。我們這些家族門派總歸是依附這個世界，這片土地的，那些人卻能夠徹徹底底的改變這個世界。”
天地同壽？安樂心中不以為意。
“其他世家，那些隱世不出的門派，還有眾多山頭……你一句大到想象不到，真是讓人遐想。”
安樂心中素來沒太多的兒女情長，無論是她身為長淵之時的前世，還是現在。皆是年幼坎坷，沉浮不定。如何能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上一世師門仇怨和魔族扯不清楚。
這一世家門凋零和大夏扯不清楚。
她是一個記仇的人，大夏的仇因為百年時光的流轉，就算她不想塵埃落定也隻能塵埃落定的旁觀了。她總不能因為百年前的夏衍然，而報複如今的大夏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