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如此想著,他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暗月流光劍。
羅刹‘無名’躲在關君白袖中,這些日子它一直旁觀著這個強行將它留下的男子。關君白的變化羅刹看在眼裏,此刻這人的心境變換,它能直觀的感受到。
所以,它分明感覺到的久違的熟悉氣息,卻不敢過去。它決定,要做一個臥底,看看這個在人後出手狠厲的男人,究竟要做什麼。
流光劍和羅刹的選擇不同,它想要飛撲過去,卻被關君白緊緊攥在手中,移動不得。
感受到手中長劍的抗拒,關君白原本發沉的麵色有緩和的跡象,他聲音溫潤:“你們……乖一些。”
此話一出,流光劍呆愣當場,再也不敢動彈。
它明白,此刻握著自己的男人,從來不是好相與的角色,也清楚如果不乖,它的下場會是什麼。
於是一路沉默,關君白一路走到狗娃山,那個他曾路過一次的溪流旁。
這條溪流水質清澈,一路彙聚其他支流,延伸入海。
關君白赤腳站在溪水之中,圓潤的石子被他踩在腳底,陷入沙土中,引起了一個個小漩渦。遊魚兒暈頭暈腦的撞在他腳上後,搖著腦袋倉皇而逃。
溪水流淌緩慢,沙土隨著緩緩流水在腳底緩慢遊走,讓人腳底微癢。
關君白對此恍若未聞,他抬頭眼中是倒映著的晴空,身後是大片陰影。
他反思道:“果然還是我太縱容了。”
如今心中一塊石頭落下,在看到他要找的人回歸之後,才得以鬆一口氣。
往事曆曆在目,這讓關君白很深刻的明白,他過於縱容某人了。
明知道那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他卻還是選擇由她任性。
直到現在,關君白才有空深刻反思起來。
“萬年麼?”
關君白抬手擋住炙熱的日光,咧了咧嘴。
“無妨,還有很久。你這種蠢貨都能潛伏萬年之久,我又怎……”
話說一半,便戛然而止。
關君白用力揉了揉眉心,壓下了心中這一荒唐的念頭。
“不行,那麼長的時間,我才不會等。”他搖頭輕笑,明明是一副無奈至極的模樣。卻有讓人忍不住退避三舍的氣場。
水流緩慢流淌,一如漫長的光陰。
開遍繁花的時間錦袍,華麗麗的展現在歲月長河之中,又悄然逝去。
關君白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可當他在九天之上的玄黃殿中,看到那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人之時,這才發現自己是一個非常沒有耐心的人。
這才幾天,他就忍不住來了?
伸手戳了戳好不容易嬰兒已經開始長的肉嘟嘟的小臉,關君白喟歎一聲。
他記得以前小長樂也是這樣,剛出生不久,除了吃就是睡,和一隻小豬沒什麼區別。
揉了揉嬰兒已經長長的頭發,關君白盯著她漸漸長開的眉眼,搖了搖頭。
小嬰兒被突如其來的觸摸驚醒,濕漉漉的眼中滿是迷茫之色。等目光聚焦後,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便想要爬下床,距離來人遠一些。
關君白見狀伸出胳膊擋住她的去路後,拎著後領將她提了起來。
關君白笑著說:“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