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刻意回避,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悠子軒好不容易重新偽裝成溫潤的模樣,而那麵具已轟然間崩塌碎裂。
他齜目欲裂,臉上竟然染上了一抹猙獰之色。
“我爹是悠雲翳,我娘在生完悠子夢後不幸去世。心蓮是姨母和沐家人的女兒,我們怎麼會,怎麼會是親兄妹!”
“你們騙我!!!”
絕望的吼聲,聲聲擊打在眾人的心上。
他的憤怒化為嘶吼,像是最後做著困獸之鬥。
令人聞之落淚,見之動容。
“軒兒,他們沒有騙你。”此時悠雲翳一步步走進房間。
看著這個視如己出的兒子,眸子中是無盡的疼惜。
“你的確不是我的兒子,你是雲煙的孩子。”
“雲煙在嫁給沐龍凡之前,遭受過意外,那次意外便有了你……”
“無奈雲煙對沐龍凡情根深種,便把小小的你托付給了我……”
悠門的辛秘,深深掩蓋的真相,如今赤|裸|裸的袒|露在眾人麵前。
幾人的臉上多少都有些不自然,畢竟,這種家醜若是傳出去,悠門又如何在忘川大陸立足。
“嗬嗬,你們是說,我是個連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麼?”
刻意加重了“野種”二字,悠子軒一臉自嘲,眸中生出一絲邪意。
隻是幾息之間,不知想到了什麼,眸中邪意如曇花一現消失不見。
“軒兒……”芙蘭不忍的喚道。
“不要怪你娘親,她也是不得已……”
聞言,悠子軒更加安靜,寂寥,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眼眸中光彩消退,僅剩下灰敗之色。
眸中已有濕意氤氳,嘴角扯出的是一抹苦澀至極的弧度。
一言不發,悠子軒轉身踱步出了房門。
微微有些踉蹌的背影,如風中無依的孤苗,孤零零的隨風搖擺,悲涼且孤寂。
他不禁問自己——
他隻是一個連自己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嗬……
這樣不堪的他,還能配得上他的心蓮麼……
屋內,三人同樣沉默不語。
良久,芙蘭出聲,淚流滿麵,“老爺,我們是不是太殘忍了……”
悠明也是一陣歎息,眼眶泛紅,“早些斬斷這不該有的情絲,也是為他好。夫人,你就別難過了,子軒這孩子向來聰明,他會明白的。”
“爹,娘,孩兒先退下了。”悠雲翳心頭像堵著一塊巨石,憋悶得很。
自己疼了十七年的兒子,就在這一夕間成了別人的兒子,而自己竟還不知到底是誰。
從來穩重懂事,溫潤如玉的軒兒,竟會露出那樣癲狂的一麵。
怕是情至深處,入骨相思難自拔了。
悠雲翳前腳跨出門,悠明便開始安撫芙蘭。
他的親親娘子如此難過,他看著心裏也跟著疼。
“罷了,夫人,你跟雲雙丫頭說說,讓她從穀中帶些療傷的丹藥回來,也不能真眼見心蓮那孩子毀了根基。”
芙蘭麵色終於好轉,心想著丹藥她早準備好了,就等這句話,“好,我去看看蓮丫頭,精神力受損若是太過嚴重,可就危險了。”
頓了頓,麵色又忽的有些凝重,“老爺,我懷疑,芙靈穀中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