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覺得,今天我一直跟著子軒少爺,總見他一個人默默地望著天空出神,那神情可落寞了。”
小夏研究著手中的琉璃盞,瞪大的眼睛掩不住的驚訝讚歎。
她一邊說著,一邊按照小姐之前告訴過她的品酒方法,給自己和小姐各斟了一杯葡萄酒。
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開口道。
“而且,那天子軒少爺去見過家主之後,突然感覺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看著我的眼神冷冰冰的,活像個大冰雕。”
悠心蓮正搖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秀眉輕挑,將酒杯放回了桌麵。
“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小夏喝了些酒,腦中有些飄飄然,毫不在意的對著悠心蓮就翻了個白眼。
“你當然不知道,那會兒你正昏迷著呢,再說了,全山莊誰不知道,子軒少爺最疼的人就是小姐你了,自然不會對你冷冰冰的了。”
“那你可知,他們說了什麼?”她有一種直覺,一定是外公跟二哥說了什麼。
否則以二哥一慣的溫柔好脾氣,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像變了一個人。
聽小夏的話,二哥好像就隻在她的麵前,才是從前的模樣。
怪不得,她總覺得二哥怪怪的,好像少了些什麼。
小夏一口喝下琉璃盞中剩餘的酒汁,很快便感到有些暈乎乎的,小臉也紅撲撲的。
下意識的回答道,“我也去打聽過,可是,主院那邊的人,都說不知道。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小姐,今天萬紅樓漂亮嗎,熱鬧嗎,我好像去看看啊……”
小夏迷離著雙眸,雙手撐在腮幫處,好似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將腦袋托住。
悠心蓮淺淺一笑,“好,後天便帶你去。”
聽到小姐的應允,小夏終於會心一笑,眼皮轟然合攏,腦袋“咚”的一聲倒在小桌上。
悠心蓮無語,鄙夷的撇撇嘴,這丫頭酒量也太差了吧。
無奈的搖搖頭,她隻得將小桌抬走,再順勢將小夏的腿抬上去,拿來一床薄毯仔細的為她蓋上。
幸好已是夏季,窗台上又墊有薄薄的坐墊,湊合一晚,應該不會出問題。
安頓好小夏,她洗漱之後也上了床,準備歇息,隻是不知為何遲遲沒有睡意。
左臥、右臥、俯臥、仰臥,各種睡姿都被她折騰遍了,反而越來越精神。
悠心蓮在寬大的床鋪上,擺了一個大大的“大”字,豪放不羈。
腦中一直想著的都是小夏提起二哥的異樣,越想越想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整夜迷迷糊糊,似醒非醒,似夢非夢,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漸漸安靜進入了夢鄉。
月華收,雲淡霜天矚。
曉月淡長空,新嵐浮遠樹。
很快,黎明到來,紅日|高升,為大地灑落一地溫暖的金黃。
傾斜入室的光線照入床榻,印在少女清麗無雙的容顏上,仿佛為她鍍了上一層佛光,莊嚴、聖潔。
少女羽睫微微顫動,眼珠來回不安的轉動幾圈後,緩緩睜開了眸子。
抬眸望向窗外,鳥飛魚趣,生機盎然。
明明是火雲如燒的夏季,此時她卻宛若置身於九淵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