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娃,你也早些休息,不必擔心我。”說完,麋鹿轉身出去,並重新隱去了身形。
“在外……就叫我公子吧。”悠心蓮沙沙沉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她與麋鹿的關係,既非主仆,又非契約,稱呼上著實叫她有些為難。
麋鹿腳步頓了頓,“好。”
翌日。
“啊!!!!”
驚恐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清晨,回蕩在本就人少空曠的宅院之上,驚得鳥雀四散,犬吠聲此起彼伏。
丫鬟例行早起收拾房間,推開房門卻見一頭滿身銀輝的麋鹿臥在地上。
尖叫聲餘音尚存,眼前之物竟然驟然消失,又是驚得丫鬟一聲尖叫,跌在地上往後退去。
福伯聞聲趕來,聽了丫鬟的敘述,眉心一擰,沉思片刻道,“趕緊去主子爺房間看看。”
丫鬟領命跌跌撞撞朝主子爺院子跑去,推門而入果然在床上看到了熟睡的悠心蓮。
聽完丫鬟的回報,福嬸趕緊吩咐著大家收拾的收拾,打掃的打掃,該做早膳的做早膳,並命兩個機靈的丫鬟準備好熱水,等著主子爺起床。
兩位老人家默默地在悠心蓮床前站了許久,慈愛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這位年輕的主子爺。
主子爺,可是好幾個月都沒回來了,這次回來可一定要讓“他”住些日子,瞧瞧這小臉,相比幾個月前可顯得清瘦憔悴多了。
說來也奇怪,他們老兩口就是打心眼喜歡“他”,看著“他”,就像看著自己的孫兒,若是他們有孫子,也該跟主子爺一般大小了吧。
這種情感的變化,大約是從“他”留下他們兩口子之時開始滋生的,禁止府裏的下人自稱奴婢,給他們二老養身子的丹藥,主仆同桌平等以待,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無一不昭示著這位性子清冷的主子爺,實則是極好相處,所以府裏的下人們也都是喜極了這位主子。
以至於丫鬟小廝們一聽到主子爺回來了,一個個興高采烈的,臉上掛不住的笑意,都精神抖擻的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再時不時找各種理由到悠心蓮房門口晃悠一趟。
隻是,悠心蓮這一覺睡得極為舒爽,卻不知自己睡了三天三夜,急壞了福伯和福嬸。
當福伯和福嬸請了悠城最好的大夫來為主子爺診治的時候,老大夫驚得生生往後退去一步,摔倒在地。
這,這不是悠門小小姐嘛,怎麼,怎麼又到了這夏府!
老大夫的異常舉動,讓福伯與福嬸極為訝異,二人連忙攙扶起大夫,看著大夫一臉驚魂未定頓覺這其中必定有什麼不妥之處,一揮手便讓伺候的丫鬟們都出去了。
福伯拍了拍自家夫人的手,遞去一個安心的眼神,轉首道,“大夫,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老大夫定了定心神,擺擺手,不欲多言。
近日來他受到的驚嚇,已經夠多了……
悠門小姐的遭遇固然是令人惋惜,可,他怎麼就避不開她了呢……
眼睛下意識的四麵掃過,見並無什麼異樣,這才拿出診包,絲布輕輕放在那纖細蒼白的手腕上,強裝鎮定下,手指不住的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