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心蓮目光淡淡掃過他一眼,頷首,“有勞。”
遲銘前麵帶路,悠心蓮走在他的側後方,從她的角度看,遲銘似乎心情不錯。
兩人走過的路越來越偏,人跡越來越少,周圍環境用雜亂叢生來形容也不為過,直到道路盡頭一排破舊的房屋出現在視線中,幾名新生弟子正在忙前忙後收拾整理。
遲銘皺了皺眉頭,好似很吃驚,故作不悅的道,“朱老師怎麼能分給你這樣的住所呢,這些可都是給天賦一般的平民住的,以你的家世怎麼也不會住這裏。”
悠心蓮睨了他一眼,“我就是平民。”
遲銘一愣,似乎並不相信,轉眼又笑著試探問道,“師弟真愛說笑,都說你有武聖保護著,怎麼會是一般平民呢,不過,師兄也明白,你是想靠自己闖出一片天,這樣,師兄去跟朱老師說說,讓他給你換一處住所。”
悠心蓮扭頭平靜的眸光與他相接,“你聽誰說我有武聖保護?”
遲銘一噎,尷尬的笑道,“大家都這麼說。”
悠心蓮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假裝不知道他與那個朱老師串通故意給她安排這個地方,意在羞辱她。
連武聖的事都知道,恐怕這件事又跟白家脫不了幹係。
“住所不用換,請回吧。”她彈了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邁步走向那一排破舊的房屋,雖然破舊,勝在清靜。
悠心蓮走了,遲銘也不必再裝兄友弟恭的完美師兄模樣,他目露譏諷與憐憫的“目送”著那抹白色的背影,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聖女,無心師弟,你以為住這樣的破房子就完|事了嗎,這才剛剛開始。
悠心蓮尋著腰牌上標示的住宿號找到那一排房屋中最靠邊的一間,正要進去,迎麵一個少年費力的搬著一塊床板從裏麵走出來。
他衣著樸素,相貌清雋,衣袖高高挽起,額上有著密密的細汗,麵色也有些發紅。
突然有人出現,少年嚇了一跳,但他很快鎮定下來,瞧著對方衣料講究,氣質不凡,問道,“這位兄台,你找誰?”
悠心蓮並未回答他的話,隻是視線透過少年掃向他身後的屋內。
當真是空空如也,室如懸罄。
除了幾塊類似床板的木板毫無章法的橫在地上,竟然什麼都沒有。
悠心蓮嘴角不覺抽了抽,她緩緩抬起手來,將腰牌亮出。
少年一驚,隨即麵色漲紅,局促不安又深感疑惑,這般風華的人,怎麼會分到這裏。
他支支吾吾,極難為情的道:“這,對不起,兄台,我不是故意要搬你房間的床板。實在是……這個房間的房頂壞得太厲害,桌椅床鋪也毀壞得最嚴重,原本也住這間屋的兩位同門隻能到我們房間住,但我們房間床鋪不夠,這才,這才想著把這邊能用的拆過去拚成床,好歹……”
說到這裏,少年羞愧不已,聲音越發小了,悠心蓮也聽明白了,抬手止住了他要繼續說的話。
本想著這裏清靜,破舊偏僻些也無妨,卻不曾想破舊到這般田地,竟還是三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