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晨曦停止抽泣漸漸恢複平靜時窗外已是漫天紅霞了,火鍋裏的湯料早就煮幹,厚厚一層辣椒孤寂的躺在鍋底,散發著辣子特有的香氣。
喬潤青萬萬沒想到,左晨曦從他懷裏抬起臉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領導,您怎麼一點贅肉都沒有?
喬潤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分析不出是個什麼表情,誰規定中年男人一定就要是啤酒肚了?
左晨曦伸手從桌上拿了紙巾擦鼻涕,當視線觸及喬潤青白色襯衣時突然破涕為笑:“喬大哥,看來我要賠你一件阿瑪尼了。”
喬潤青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他的襯衣上不但有鼻涕眼淚,還有淡淡的口紅印,早就一片狼藉了。
喬潤青在二樓客房的浴室裏洗澡,嘩嘩的水聲透過緊閉的大門傳出來,左晨曦望了眼緊閉的浴室大門,躡手躡腳走到床邊。
喬潤青的西裝外套和換下的襯衣規矩的擺在床上,左晨曦唇角揚了抹自信的笑,從西服外套口袋裏翻出他的手機,解鎖,進入通訊錄,複製,上傳到雲端。
喬潤青手機裏的聯係人很多,上傳需要一段時間,她警惕的時而低頭看上傳進度條,時而緊張的望向浴室門。
哢噠。
浴室門突然被從裏麵擰開,門內露出喬潤青麵無表情的半張臉。
眨眼的功夫,他已穿好衣服站在門口了,視線牢牢落在左晨曦身上。
“你在幹什麼?”
左晨曦嚇得渾身一哆嗦,但下一秒臉上已掛了淡定自若的笑:“你洗完啦?我正準備幫你把衣服掛起來。”
“謝謝。”喬潤青並未多言,含笑禮貌的道謝,似乎並未懷疑。
好險,前一秒她才將他手機放回去,下一秒他就出來了。
喬潤青接過左晨曦遞過來的外套穿上,似乎並未起疑。
左晨曦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她捋了捋耳際垂下的發絲,問喬潤青想不想出去走走。
不知這男人是不是對這個倒黴壽星有了惻隱之心,竟然沒有反對。
兩人一前一後的下樓,沿著海岸線慢慢的走。
秋天傍晚的海風卷著微涼的鹹濕空氣吹來,最後一抹殘陽掛在海的另一邊,已由火紅變成淡淡的金黃,海天交接的地方看上去像是特意用水筆暈染開去,界線模糊。
左晨曦幹脆脫了高跟鞋赤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那些細小的沙粒在她白皙的腳趾間翻舞。
喬潤青平日公務纏身,這是長久以來難得的輕鬆自在,雖然是在一個他應當時刻小心警惕的女人身邊。
左晨曦彎身撿起一個白色的小小貝殼,用手托起來問喬潤青:“你猜這裏麵有沒有珍珠?”
喬潤青拿過那小小的緊閉著門的小貝殼,搖頭說不知道。
人們在親手撬開之前永遠不知道真相,可是,當貝殼被撬開,它就死了。你得到的可能是一顆珍珠,更可能隻是一粒沙,真相往往就是這麼殘忍。
“其實裏麵有沒有珍珠對我而言並不重要。”話畢,左晨曦揚手一個拋物線把貝殼拋入了海裏。
小小的貝殼在海麵上泛起點點漣漪,隨即沉入海底。
左晨曦伸腳出觸了觸海水,九月的大海還不算太涼,她幹脆挽起褲腿往前走了幾步,待海水已漫過膝蓋時回身衝喬潤青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