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澈從藥箱裏取出了消毒水,拿著醫用鉗子,將她手心上的玻璃片取出來。
“你今天哪兒也不用去,在這裏休息,醫院的事情,我會去處理的。”
耳畔是柏澈那溫柔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感覺好點沒有?”
白音努力地讓自己緩過勁兒,她睜開雙目,看著正在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的柏澈。
他的輪廓線條很柔和,縱使在寒冬裏,他那溫柔的微笑,都可以將冬日暖化。
柏澈將手裏的膠布、剪刀和藥水放回了藥箱之後,回過頭來的時候和白音那細滑的麵頰相碰。
兩個人同時怔住,目光在空氣中相撞。她那長長而翹起的睫毛,輕輕地煽動著,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把好看的扇形。
而時間似乎也凝結了,連空氣都隻是彌漫著彼此的氣息。
而若是從某個角度看去的話,他們似乎在相吻著,猶如常人所說的,錯位相吻。
利利欲要伸手去按著門鈴的時候,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她笑笑,伸手去推開門。
一進門,抬眸便看到了沙發那一幕,白音與柏澈相吻著。
利利心一顫,眼前的一幕,確實是她所難以啟齒的,她壓製著內心的羞憤:一個是她視為最好的姐妹,一個是她的未婚夫,他們卻背對著她,幹著見不得人的事情。
拿著紙袋的手,緊了幾分,眼眸中升騰起一團怒火。
白音,枉我待你一片真心,視你為好姐妹,你居然勾引我的男人!
利利眸色黯淡了下來,落荒而逃,但是她的眼中卻蘊含著濃烈的恨意與悔意,她不應該讓柏澈關照白音的。是她在給他們製造了無限的機會,他們背著她,在一起有多久了?
她躲在鐵門外的圍牆,掏出手機,視線卻模糊一片。
而屋內,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一陣悅耳的樂聲,將兩個四目相對的人拉回了現實中。
白音麵頰緋紅,那氛圍異外地尷尬,她偏了頭,不去看柏澈。
柏澈輕咳一聲,拿起茶幾上的手機,走了兩步,聲音卻有絲嘶啞,“利利,怎麼了?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裏。”她卻說得有氣無力,心虛一般。 也許是因著剛才和白音的近距離接觸相視的緣故吧,可他為何要欺瞞利利,不讓她知道白音在這裏?
柏澈說著的時候,餘光瞟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白音,走出了後花園,和利利說了幾分鍾的電話。
柏澈舉步進來的時候,白音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看著柏澈道,“導師,謝謝你昨晚的收留,我先回去了,利利今天休假。”
她說罷,欲要走。
“白音,我送你回去,我剛好有事情找利利。”柏澈已經拿起了茶幾上的車鑰匙,追上了已經出門的白音。
“導師,不麻煩你了,我得回去醫院陪我媽媽了。”白音連說話都是抽絲般的虛弱。她說罷便轉身走出了大鐵門。
柏澈將車子開了出來,停在了白音的跟前,搖下車窗,輕凝眉頭,“白音,上車。”
沒想到,白音卻緊蹙眉頭,聲音也提了兩分,“導師,你不要再管我了,你去找利利吧!”
“導師,你不要對我這麼好,這隻會徒增我的心痛。你是利利的未婚夫,請你不要再用你的溫柔對我!”白音眼眶泛紅,她將話說完,別開頭,邁開步子,一步一步地走離他的視線。
他卻不知道,她已然淚流滿麵。他對她的好,無微不至,她是感受到的。但是,如若她再默然接受這份好,她對不起利利。
柏澈怔忡地看著白音離去的背影,一陣茫然,她的話,在耳畔一直縈繞著。而腦海中浮現的是她轉過身去,眼中所噙著的一抹幽怨。目光一直尾隨著白音的身影,直到漸成一個點,再也見不到為止,才在心裏誹言:我隻是想你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默默地支持著你,陪你度過每一個難關。